慌得一边仆从连忙上前扶人,柳蓁强忍笑意,不去看小九狼狈形容,只问自家阿弟:“今日究竟做了什么错事,竟惹得阿耶责罚?”
三郎原本还能支撑,虽不免汗湿额头,倒还算“面不改色”,只经这一问,脸却忽然通红,干脆避开目光,竟是悔愧得不敢与人直视形状。
还是萧小九,虽说才因站立不稳扑倒,这时只觉双腿酸痛麻涨得不像自己身上长着,却仍不愿失了他“翩翩风度”,硬撑着站了起来没赖在地上,只整个人几乎挂靠在仆从胳膊弯,将今日前因后果一口气说来,倒还条理分明。
原来,这位当日听说贺十四郎见多识广,又被萧氏教育了一番要虚心上进,便打定主意要与贺十四郎结交,当面请教十一娘口述那两古迹出于何典,只他交待仆从一打听,又听说贺十四郎回京不久,就对平康里一绝色佳人极为倾慕,时时携同踏春赏花,泛舟曲江。却不想前几日,因为莹阳真人得了李篱下相赠樊川别墅,贺湛迫不及待邀请几位好友一同游赏,自然有叩音相随。
哪知乐极生悲,叩音因被篱下居古朴优雅景致吸引,不慎失足坠水,亏得贺十四郎及时救起,却因受惊太过,不慎呛水伤肺,好几日高热不退,竟香消玉殒。
萧小九听闻贺十四郎为悼红颜知己,作不少诗赋,连忙让仆从打探誊写来看,通读下来,只觉新巧不俗,又感人肺腑。于是小九对贺十四郎更添景仰,遂起拜会之心,央了三郎两日,今日总算说服三郎,带他前往拜会贺湛。
十一娘听到这里,当然明白叩音为“死遁”,想来已经顺利进入宫廷,只贺湛有意拖到如今,应当还是打算借助莹阳真人助力,为免叩音孤立无援,她不由得微微蹙眉,实为牵连真人而心有不安。
再又一想,十四郎自幼虽随真人习读经史,后来四处游学,也仿过一些名士,更兼机缘巧合竟拜得隐士蒋渡余为师,学识应当不差,不过那些年与他通信,也明白他不善诗赋,最不耐烦“伤春悲秋”以诗词寄情,这回竟能写出连萧小九这天才都称赞不已的诗作?只怕是寻王七郎代笔,好让世人尽信叩音红颜薄命罢?
才想到这儿,又听萧小九振振有辞抒发不平:“可我与三哥刚到平康坊,迎面就遇世父,世父根本不听我俩解释,就厉责出口,非但拘了我俩回家,紧跟着又再体罚三哥,不就是出了趟门,未免让人不服……可三哥既然认罚,我也懒得争辩,但不能袖手旁观,这事本是因我而起,我自当与三哥同甘共苦。”
十一娘顿觉哭笑不得,感情这毛孩子尚且不知平康里是什么地方,方才如此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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