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没有想到,俞母实在对祝二娘这个儿媳忍无可忍!
若这事换到从前,纵然俞母不满祝二娘,但顾忌着与太原柳、晋阳陈等家交谊,或许还不会掺合,可现今,俞家眼看晋王府已然得势,太原四姓,柳、甄、孟三家都已旗帜鲜明,她又怎会为了晋阳陈,把太原四大世族,加上晋王府一齐开罪?
俞母很快便有了决断,冷笑说道:“陈郡君当年为祝二娘保媒,妾身的确相信二娘既受晋阳陈家训,必然贤德,故而深感荣幸,哪里想到,后来却是悔不当初!”
说着竟然红了眼眶:“王妃,不是妾身不容孀居儿媳,实在因为祝二娘她……自嫁入我家,便对小女挑剔厉束,小女当年不过豆蔻之龄,天真稚趣,不过是与婢子说笑时声音略大一些,竟被二娘端着长嫂架子惩罚,让小女顶着炎炎烈日,跪了足足两个时辰!当妾身闻讯赶回时,小女已经中暑昏厥,祝二娘这个蛇蝎心肠,竟然不许仆婢请医,说是为了让小女受到教训,方能痛改前非!妾身心疼女儿,训斥了她几句,她竟然顶撞,称妾身对小女过于溺爱,将来必然遭至家风被人诋损,就连妾身也被气得病了一场。”
“犬子为了这事,当然也会怒斥祝氏,可祝氏不知悔改,仍然对小女动辄喝骂,自诩为严回管教,犬子险些没有起意休妻,自那之后,夫妻两便屡生矛盾争执,犬子若不是因为厌恶祝氏,也不会在外留连,若非因为心中郁烦,又怎会与同窗纵饮,结果不慎落水,虽得及时救起,却因高热而伤肺脏,年纪轻轻便病重不治,妾身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当时的确不能容忍祝氏这个罪魁,方才请了刘娘子,让她将祝氏带回娘家。”
“你!”陈氏大怒,拍案而起:“二娘有什么错,她身为长嫂,本就有教束小姑之责!”
“陈氏,果然是你教导有方,才责训出此等跋扈无德之恶妇!”俞母气得浑身发抖:“我可是没有听说过,我这嫡亲母亲尚在人世,女儿便能任由长嫂苛虐!好个陈氏女,好个陈氏家训,我真是悔不当初,不该听信你晋阳陈之鼓吹,便为儿子娶了这么一个恶妇。”
“王妃,妾身以为,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祝二娘既然如此跋扈,有谁敢苛虐逼迫她。”任媵人莞尔一笑:“她若当真贞烈,明知夫君是被她害死,就该殉夫,那倒才算成全了贞烈之名,不似如今,苟活不说,尚为一己美誉,不惜陷父母亲长于不义,陈郡君,你也不要冲我瞪眼,要是祝二娘不是与你早有勾结,为何偏偏就挑今日赶来哭闹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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