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律在全身酸痛和透不过气中醒来,头晕目眩,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环顾四周,眼前的一幕让他的脸黑得和锅底似的,白倾夏你以为你还是条毛笔大小的蛇么?水盆一般大的脑袋搁在胸口,身体缠着他的腰,快压出人命了!宇文律每次喝醉,都不记得酒后发生的事。但身上这些青青紫紫的痕迹,足以见昨晚的胡闹有多激烈!
想骂醒这条还在酣睡的臭长虫,宇文律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哑了,头疼得厉害,伸手一摸,发烧了。宇文律欲哭无泪,从踏出繁梨小镇的那刻起就一直在走霉运。
胸口闷得慌,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窜上来,宇文律双手握拳凶狠地打了白倾夏的脑袋,看着长虫懒洋洋睁开金色的眼睛与他对视,气得宇文律又砸了它几下。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白倾夏来说就像蚂蚁在他身上爬,无关痛痒,它只当昨晚闹得凶,小孩儿恼羞成怒了。刚想蹭蹭他,后知后觉发现贴着的肌肤滚烫似火,才知道宇文律不对劲!
白倾夏猛地从宇文律胸膛抬起来,身体收缩,不顾宇文律的挣扎,缠得更紧,小孩儿脸颊红通通的,眼睛因为发烧的缘故水汽氤氲,像极情-动的模样。
自从苏雪凝去世宇文律大病一场,大夫都认为他会伤了基地,留下病根子,结果奇迹恢复,没人想到是白倾夏用血救了他,以蛇血补阴虚、起到强身健体的功效。加上宇文魁重视、沈书把他当成刚出生的婴儿呵护食补药补,苏晨逸抓着外甥练剑,身子一天比一天有起色,十年下来,宇文律连风寒都不曾染过,今日发烧,白倾夏自然吓怀了。
白倾夏滑下榻往门口爬,想出外院叫展萧去找大夫,展凌来伺候小孩儿。
宇文律看出它的意图,强忍着火烧般的喉痛,叫住它:“衣……服……”
白倾夏慌了神,竟然忘记宇文律身未着半缕,难道是昨晚折腾过头,又没有给小孩盖薄毯导致着凉了?大蛇愧疚又心疼,兴师问罪的念头抛掷脑后,它不喜小孩喝酒后难闻的酒味掩盖了本身的体香,更揪心宇文律喝醉后的媚-态展现在外人面前,它却看不到,那种焦急无奈的心情只能通过另类的方式宣泄。
用意念从柜子中调来一件里衣,昨晚展凌给换上的那件早已变成碎布牺牲在榻下。
宇文律艰难地起身,颤抖着双手勉强给自己披上衣服,免得等会外人进来难看了。此时此刻,白倾夏无比痛恨自己不能化人形,若是为人,它就能给小孩儿擦拭穿衣;若是为人,它就能陪着小孩儿策马挥;若是为人,它就能大摇大摆在众人面前霸着小孩儿,谁敢觊觎,打得他哭爹喊娘。可惜它没那个能力,只能默默地跟着身后,还提心吊胆给小孩儿添麻烦了。
什么时候,白倾夏丢失了野兽的天性,像人一样多愁善感、担心受怕?
展萧来得快,见少爷病怏怏躺在榻上,江淮城来过几次,并不熟悉,只好赶紧跑出去找黄旭初,让他帮忙找最好的大夫。宇文律是宇文家最后的希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以死谢罪还不够赔。
留下来照顾宇文律的展凌用帕子给他擦身,见到他身上的淤青,天真地问:“少爷,你昨晚摔跤了吗?”想着不对,他昨晚回去的时候宇文律已经睡着了,难道是白倾夏弄的?
展凌刚想回头质问,就见到白倾夏杀气腾腾地瞪着他,展凌打了个寒颤,原来被野兽盯上真的会后背发凉。当下连想问的话都不敢说,咽了回去。
宇文律苦笑了一声,含糊敷衍。
展凌敏锐感觉到不对劲,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心里寻思着回头问问大哥。
展萧和黄旭初很快带着一个胡子白花花的大夫赶来,白倾夏藏到隔壁的屋子里,免得吓坏大夫。没法陪在宇文律身边看病,它恨不得把爬窗偷望,又恐被闲杂人等看到生了事端,只好原地团团转,焦躁得不行。
大夫把脉后,确定是酒后积热,睡觉不注意受了风寒,开了几幅中药,让展凌按时熬着喝。
黄旭初见宇文律苍白着一张小脸,后悔昨晚没帮着拦酒,当时宇文律一杯接一杯下肚,除开面色绯红,其他并无异常,黄旭初也当宇文律和宇文魁老爷一样海量。没想到宇文律表面无事,实际上已经醉了八分,还能维持风度翩翩,倒也让人心服。
考虑到宇文律的下人人生地不熟,黄旭初就跟着大夫去抓药,临走前对着憔悴的宇文律说:“小公子你好好养病,今天是港口-交易的最后一天,我还约了天竺人看布,不能久留。我叫上小黎,也就是昨晚跟着我的那个,他为人老实办事可靠,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他去做。”
待黄旭初离开后,展萧才对着宇文律说:“怎么好端端就病了,黄掌柜昨晚还叮嘱我,他从天竺人手里弄了一批好布,邀请您今天酒醒了去看。听说京里的达官贵人最喜欢收集奇奇怪怪的东西,黄掌柜还说到时给你带些带到京城去,大掌柜詹裕鸿必然欣喜。”
詹裕鸿是宇文家京城最大一间布行的掌柜,逢人笑脸相迎,被称为“笑面虎”。宇文律心想他才没那么好说话,碍于喉咙痛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沉默应对。
展凌悄悄地扯了扯展萧的衣角,没看到白倾夏在一旁虎视眈眈吗,“哥哥,我们出去吧,让小少爷睡一会,我们去吩咐厨房给少爷熬些粥,等药抓来了,赶紧熬上。少爷,我们就在外面候着,有事让小夏出来叫我们。”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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