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性子还相当精乖,不知道是跟人混久了,还是物似主人形,它聪明的不像一只动物,察言观色的本事甚至比崔俣的笨蛋小厮还强。
它知道谁可以欺负,谁不能惹,什么状况可以随便整人折腾,什么时候必须乖乖的不动。
它还最明白谁是老大,有时连杨暄都敢惹敢挑衅,唯独对崔俣,坚定谄媚讨好卖萌撒娇一百年不动摇。惹了事就往主人身后躲,百试百灵。
比如现在,它那双吊睛圆眼直愣愣盯着杨暄,琥珀色的眸子里流露着一种非常明显的不屑,下巴扬的高高的,喉咙里还“咕噜”有声,像在鄙视杨暄:羡慕吧,嫉妒吧,主人给虎大王摸毛毛抱抱亲亲,就是不理你!
杨暄眸底墨色渐涌,现出星点戾气。
小老虎不但不怕,还冲着他“哈!”了一声,仿佛在说:吓唬谁呢!你不敢!你不敢欺负虎大王,也不敢亲亲主人!
像要示威似的,小老虎凶恶鄙视的哈了这一声后,前腿蹬起,抬头,伸出粉嫩嫩小舌头,舔上崔俣的下巴。
崔俣被它舔的痒痒的,大笑着躲:“阿丑别闹,同你哥说正事呢。”
杨暄脸又是一黑。
崔俣常以小老虎的爹自称,说他是小老虎的哥哥,岂不是比他大一辈?
他很明白,崔俣并不是处心积虑的要占他便宜,而是真把他看成小辈一样,呵护教导。
可就是因为明白,才更不愿意。他只比崔俣小三岁,怎么三岁还小出一辈来了!他才不要当什么小辈,他已经比崔俣高,比崔俣壮了,他可以给崔俣遮风挡雨!
而且就算都当小辈看待,明显他和丑老虎待遇不一样,丑老虎就能亲亲摸摸抱抱,他什么都不行!崔俣顶多心情特别好时会摸摸他的头,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杨暄看向崔俣的目光颇有些幽怨。
崔俣十分诧异:“怎么了?”
他看看怀中撒娇的小老虎,再看看看着小老虎,一脸复杂表情的太子……他非常体贴的把小老虎送过去:“殿下是不是也想它了?来抱一抱吧!”
杨暄瞪着面前的小老虎,小老虎提防的瞪着他,爪间锋利指甲差点要露出来,一人一虎真是……相看两相厌。
但因为崔俣在旁边,他们不好打起来,杨暄意思的摸了小老虎一下。
小老虎也意思的……拍了杨暄一爪。
哪怕身体不似成年老虎,现在的老虎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小奶虎,力气大的很,要是没收着力气,这一爪……能抽飞一个人。
杨暄到底经年练武,身体素质与别人不同,身形半点没动,只是侧脸……微微红了。
“喵嗷——”小老虎吼了一嗓子。
杨暄……看在这几年少有陪崔俣,小老虎在侧排遣寂寞,还有几次立了大功,保护崔俣安全无虞的份上,他不与畜牲一般计较。
“不许闹了,”崔俣揉了几把小老虎的头,拍了拍它屁股,“去找蓝桥洗澡吧。”
小老虎谄媚的叫了几声,又回头瞪了杨暄两眼,才摇摇尾巴,慢悠悠走了。
崔俣给杨暄倒了一杯茶,刚想继续谈正事,目光不期然落到杨暄发间,微微一怔:“这是……我的发簪?”
“我的。”杨暄强调,“送给我,就是我的。”
崔俣失笑:“明明是你抢的。”
四年前长安初次临别时,杨暄开玩笑,抢了他束发簪子,他只当小孩子爱玩,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就随他了。这发簪之前未见,近来好像总能看到,崔俣略一回想,好像这两年,每次见到杨暄,他都佩着这个发簪?
可这发簪玉质不好,又沉又杂,也无甚光亮,实在不宜身份尊贵太子佩戴,崔俣沉吟片刻,委婉提醒:“此旧物不衬殿下气质,不如取下,改日我可为殿下买支新的。”
杨暄断然拒绝:“不用。”拒绝完,他似想起什么,又道,“不过若你亲自为我选东西,我也不会不收。”
崔俣感叹,熊孩子越长大,性格越别扭了。
而且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比上辈子还厉害,若是他自己不希望,别人真是一点也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崔俣干脆不再提这个点,转来谈正事:“去洛阳一事,殿下怎么看?”
杨暄颌首:“也是时候了。”
“但是?”崔俣挑眉,这神情明显有后续啊。
杨暄定定看向崔俣:“但是,需要契机。”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去洛阳,若不得诏,他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不对。
崔俣微笑:“此事无需担心,我已寻到机会。”
他从石桌边小箱子里,拿出一份邸报,摆在杨暄面前,修长白皙指尖自上而下,直到滑到一行字,定住:“殿下请看。”
这是一条地方消息。
说文城郡某家嫡子争产,欲将庶子赶出门庭,庶子不认庶子身份,说嫡子口中‘姨娘’乃是平妻,他们亦是嫡系,有权分产。事情当着其父的面,闹了很久,偏生闹到要告官时,其父身死,变成命案。
然后,这就不仅仅是争产的事了……
杨暄若有所思:“你想以嫡庶纠纷,起出由头,让父皇松口着我回洛阳?”
“你刚回来,有所不知,这个案子……颇有内情。”崔俣微笑摇扇,“这户人家姓彭,家主彭平,有两年在外做生意时出了意外,未能及时与家中联系,正值连年天灾,其父母长辈以为此子已丧,为其娶下妻房杜氏。”
“彭父生病身死,杜氏衣不解带在旁伺候,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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