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指乾坤错!”
陆长荧没有躲闪也没有花哨的剑招,怀雪斜指,他也只一剑!
怀雪与凝冰正面撞击,凝冰脱手。
秦之然脸色极为难看,捡回凝冰,一礼之后什么都没说便回了席位。
场面一阵尴尬的安静,比辛晚想象中的“吟诗舞剑”的尴尬更尴尬了数倍。
他趁着酒劲儿,率先打破沉默,道:“这是什么剑招?”
陆长荧道:“刚刚自创的,还好看吗?”
辛晚笑着点了点头,陆长荧道:“舞完剑了,有点气闷,又有点想喝酒。”
辛晚看了看坐在主位的封静则,又看了看方砚,再看了看神情五颜六色的在座之人。心里一想,反正自己在白稚泽的名声也不会再坏了,况且祸也已经闯了,想了想,笑道:“跟我走吧。”
他去装满了酒出来,坐到陆长荧划着的疏木舟上。
“你都没有酒杯的吗?”
辛晚道:“白稚泽上下只有我一个人会喝酒,我要酒杯做什么,与人对饮吗?”
陆长荧一想也是,接过他的酒葫芦,对着喝了一口。
“拿点什么来下酒。”
辛晚道:“糖莲子,要吗?”
月光如银,洒满田田的荷叶。
疏木舟随着水流漂向不知名的远处,辛晚第一次决定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心中只有陆长荧和酒。
天亮的时候,他躺着的小船被系在外,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等等,还空无一物。
陆长荧走的时候,还顺手带走了他的酒葫芦。
——碧蛇阵篇完——
第20章 寿辰(1)
白稚泽有一块极大的白石坪,数百年来众多弟子在此修炼,将这块坪上的石头磨得光滑如镜。第一代掌门在此飞升,飞升前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白羽坪”。
……似乎也没什么创意。
辛晚坐在白羽坪旁边看一群弟子练剑,打个呵欠,捞起身边装酒的竹筒,抿了一小口。装在竹筒里的酒自带一股青竹的清香,但是辛晚很不满意地叹了口气。陆长荧那个王八蛋把他的酒葫芦偷走了,他千方百计想着要重新搜罗了一个,但是白稚泽没有人种葫芦,最终只能砍下一截竹子,炮制成酒壶将就用着。竹筒无论大小轻重都不如原先的葫芦顺手,而且不能往里面插荷茎当吸管——直把辛晚喝得长吁短叹。
他还没叹多久,白羽坪上传来一声“哎哟”,辛晚看过去,景篱手中的剑又被木夜灯弹飞了。
陆长荧“大闹”宴会后,辛晚为了照顾到大师兄的面子(同时也不至于太被他记恨),最终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景篱还是当他的弟子,不过他每日上午会陪着景篱来白羽坪,让他随其他师兄弟一□□炼,能练到怎样先不管,起码先练着吧,万一练着练着景篱忽然对修仙飞升起了兴趣,愿意改投秦之然门下从此好好修炼天天想飞,那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只是,没几天,辛晚便知道这种万一简直太万一了。
景篱确实……
他大概天生能力就长得有点歪,他会打扫,会把书整理得井井有条,会栽种莲花,会采莲子,他简直是擅长除了修仙练剑之外的任何事。
先不说御剑结丹等高级内容,如今木夜灯即便是用的左手,景篱都挡不住他的三招。
今日轮班在白羽坪监督众弟子练剑的秦之然皱眉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说话,想来也是在感叹景篱的朽木不可雕。木夜灯帮景篱捡回了剑,交还到他手里,安慰道:“慢慢来。”他右手戴了手套,遮住了断裂的焦黑手指,一个精致的竹雕面具遮住了半边脸上的伤痕,那正是辛晚亲自为他雕制的。淡黄色的竹纹衬着他年轻的脸庞,意外地和谐,在少年原本冷淡清冽的气质中平添了一分严峻。
虞雪飞从旁来凑热闹,要跟木夜灯比剑。木夜灯略一沉吟,左手握剑,一个剑诀起手式,便和他切磋起来。
辛晚看得打瞌睡,景篱跑到他身边道:“师父师父。”
“师父!你又睡觉!”
辛晚“啊”了一声,赶忙睁开惺忪的眼睛,道:“没有,没有,那啥,咋了……”
景篱道:“你看夜灯会不会赢?”
“嗯?”辛晚茫然看向两个少年,竟然已经对拆了白来招还未分胜负,他于此道虽然是不会,看还是看得懂的,不由自主道,“若是夜灯右手无损……”说了一半,自己也觉得没趣儿,便住了口,看了一会儿二人战局,转而道,“我看夜灯能赢。”
话音未落,木夜灯一招鹤击水,剑锋刺到虞雪飞胸口,嘴角微微一笑,收回了断水剑。
虞雪飞向他抱了抱拳:“多谢木师兄。”
木夜灯道:“无妨。以往你只能接我三十招,现下已经进步很多。”
虞雪飞怔了怔。他虽然一向自视甚高,不服木夜灯,亦看不起辛晚景篱师徒,却也从未想过自己要以这种方式赢过木夜灯。木夜灯遭此大变,他尽管不至于痛彻心扉,但确实也是难受的,一来二人也确有□□之情,同门之谊,二来,这般得来的第一,于他来说当真意义浅薄。
所以木夜灯重练左手剑,并迅速再次成为第四代弟子中的翘楚,他仍是很高兴的。
当下虞雪飞十二分有诚意地道:“全靠木师兄相让,我……我很惭愧。”
木夜灯沉默了一下,道:“没关系,我用左手,也一样的。”他默默走到辛晚身边,拿起一早备好的竹筒杯喝水,辛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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