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槿炎艰难地道:“母父,莫要信他……”
但说这话的时候,钟槿炎自己都没了多少底气。因为很显然,冷静下来以后,钟槿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激烈了。这反应没有半点好处,只会将他推向无底的深渊……关天实在太卑鄙!钟槿炎难以想象,卓渔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他。
杭清这会儿其实还没能缓过神。
这个节奏进行得太快,让他如何作反应?
“母父……”
看着杭清毫无反应的冷淡姿态,钟槿炎的心反而深深沉了下去。若是打骂也比此刻的沉寂要好。
那头关天看似占了口头的便宜,实际上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忍不住看向了杭清,想要从杭清的面孔上分辨出点有用的信息。但关天失败了。他发现这个瞧上去柔柔弱弱的人,竟然极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哪怕是他,也不能从中窥得一二。
如果卓渔对钟槿炎厌恶抗拒的话,不见得对他就能有好的姿态。
随着屋中一片沉寂蔓延开,三人的心都被悬空了。
直到过去了许久。
杭清看向了面前的三个男人。这三个人,撑起了一部,撑起了一个世界,但他们却一块儿栽在了他这个注定早死的炮灰身上。杭清很明确自己的目标是关天,看上去,在此刻答应关天是最好的选择。但杭清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关天的好感度还并没有刷满,说明关天对他的爱意仍旧不够深,不够深的爱是没有用的。
而这时候答应关天,关天同钟槿炎的矛盾也会被彻底激化。养了多年的儿子要小心肝破碎不说,关天一心投入到谋反事业中去,又哪里还会再将视线放到他的身上呢?
左想右想,这都不是个好时机。
杭清微微垂下眼眸,冷声道:“今日,不管谁有心思,有的是什么心思。日后都不必再提了,我便且当不曾听见过。”
钟槿炎怔怔地站在那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失落。
倒是钟桁和关天,什么反应也没有。
何必失望呢?想要的东西自然该去全力争取。今日卓渔拒绝了他们,来日谁又说得准呢?
钟槿炎此时也尚且不死心,他动了动唇,低声道:“阿卓……”
关天从旁嗤笑了一声:“陛下原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陛下怎么也叫起‘阿卓’来了?”
杭清明白了钟槿炎的意思,钟槿炎是想通过变幻称呼来提醒他,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钟槿炎爱上他,虽然有些违背礼教,但还没夸张到乱·伦的地步。
杭清别开了目光,没有看钟槿炎。
钟槿炎眼底的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而后也猛地别过了头,钟槿炎低声道:“母父说的是。”但随即他却是目光锐利地看向了关天。若非关天提前将此事揭露出来……他也不至于这样快便被否决。
情敌对视,自然是分外眼红的。
关天还冲着钟槿炎淡淡笑了笑。
钟槿炎眼底的光芒更冷,他冲关天同样笑了笑,只是这笑意过分冷了些。
“便请骁王日后规矩些,莫再说些不着调的话。若是再让朕听见骁王对母父多有不敬,那朕便也只有教一教骁王,规矩二字如何写了。”
“都滚。”杭清觉得这一幕实在太糟心了,干脆转过了身。
三人以为杭清难以接受这个打击,别过身是在暗自伤心。
卓渔柔弱,怎能步步紧逼伤了他?
三人的脑子里几乎是同时浮现了这个念头,他们对视一眼,尽管彼此之间依旧剑拔弩张,但却都是暂且压下身上的锐气,乖乖往外滚。
待走到门边的时候,钟槿炎方才顿了顿脚步,同关天道:“你说得不错,朕着实是个自私之人。所以,骁王便不要再奢望能得太后青睐了。朕会让太后留在皇宫中,朕自会陪他一辈子。”
关天面色一沉,身上锐利的气势也不再做掩饰。
三人在门外就此分开往两边走去。
钟槿炎胸中怒意难平,虽然钟桁也觊觎卓渔这点令他不痛快,但那也比关天要好。关天显然更富有侵略性,他甚至表现得极为自信,仿佛卓渔迟早会成为他的囊中物一般,这样的姿态令钟槿炎怒不可遏。
钟槿炎问一旁的钟桁:“兄长在想什么?”
钟桁抬起头来,面色平静地道:“我在想,陛下该收兵权了。”
钟槿炎沉默。
“唯有天下兵权皆掌握在陛下手中的时候,家国方才能安稳。”
“兄长说的是……”
他们的声音渐渐消湮在风中,没谁听清了他们说的什么话。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杭清。
他们并未走远,不管是走到门边时,钟槿炎与关天说的那句话,还是走出几步后,钟槿炎同钟桁的对话,杭清那非人的耳力将其听了个清清楚楚。
杭清的心情很是复杂。
钟槿炎竟然破罐子破摔,就这样生出了将他永远扣留在宫中的想法。这也便罢了。今日一出闹剧,竟然成为了削藩的契机。
杭清恍惚有种自己已然成为了红颜祸水,祸国妖女的错觉。
钟槿炎想收拾关天也不是一两天了,这大概就只是个导火索吧。
这种时候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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