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的小叔叔倒也没再多说什么,扬了扬眉,算是答应了。
从约定地点,走到第五个麻友——冯老太家楼下,小叔叔停住了脚步。
看到刘越疑惑的看着自己,小叔叔微微一笑,指了指月亮,说:“时辰不到,我们还是先在这里坐着等等吧。”
“坐哪?”刘越左看右看,老旧居民区的标配,老房子,老小巷,别说坐的凳子,就是靠的树子都只有一棵要死不活满是枯枝的细瘦梧桐。
c市在几十年前,全市都栽上了俗称泡桐的一种梧桐树,这种树四季常青,也不怎么掉叶,当时清洁工都感到万分高兴。只是过了几年,大家发现,这树种看着粗壮,实际木制非常松脆,夏天风雨大点,第二天折断的枝丫就能摆满一条街。后来,就渐渐用其他树种代替了这种行道树,现在也就只有有年头的老小区能看到这种树的身影。
小叔叔也不解释,捡了几只地上掉的泡桐树的树枝,最粗也不过手指粗细,对刘越扬了扬,说:“就坐这个。”
说完,挑出一支手臂长的树枝,跟一根稍微短一点的搭在一起,头尾相连,摆出个阿拉伯数字7的形状。左手捏在连接处,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并拢,从嘴唇上缓缓移过,同时,嘴里说了一句“合”,最后,右手搭在左手上,轻轻一抹。
做完这套动作,小叔叔左手小心翼翼的放开,没有一点粘合剂的树枝却像被什么东西牢牢的粘在了一起。小叔叔结合成了7字形的两条树枝立在地上,保持7字那一横与地面水平之后,低头对着树枝说道“顶”,两手放开,7字树枝牢牢的立在了水泥地上。
“试试坐坐。”小叔叔指着树枝,回头对刘越说。
刘越心想,你这是在逗我还是在整我?就这么个脆枝子就算被你施法立在了地上,还真能承住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不成。
虽然心里万般不信,刘越还是本着尊老爱幼的心态,颤颤巍巍的把屁股往树枝凳子上方移。他心里想,实在不行我就蹲个马步呗,就是希望冯老太那边快点,他觉得自己真心坚持不了多久。
等他好不容易对准了位置,正想找个舒服点的姿势好摆“马步”的时候,小叔叔突然手指一弹,一节树枝好像石头一样打了刘越的肩膀一记,刘越正专心的在“坐”着,完全没有防备,“哎呦”一声,一屁股坐了下去。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刘越发现自己真的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树枝上。感觉上来说,就跟坐在公交车站设置的不锈钢简易座椅的感觉差不多,除了屁股有点硌,稳定性和牢固性那是相当的强。
“我……去!这也太牛……了。”刘越艰难的发出自动消音的感慨。
小叔叔依样画葫芦的又“做”了一个凳子,下摆一撩,施施然的坐下,微笑着说道:“雕虫小技而已。”
“听李恩说,你眼里的鬼魅跟常人是一样的?”跟刘越面对长辈的尬尴不同,小叔叔的聊性很高。
“恩,难道你们不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刘越想着那就陪长辈聊呗,就当帮李恩尽孝了。
“我们并不是天生的天眼,而我们这种后天修习的识鬼之术所见的,多是鬼的恶相。毕竟,他们对我道家而言,是对立而需要消灭的存在。”小叔叔饶有兴致的给刘越科普:“而且,据我所知,许多天生阴阳眼的人看见的,大多也不过是黑影或是鬼气,你这样能看到它们生前情貌,甚至能对话,倒是真真有趣。”
刘越不太喜欢小叔叔说这话时的口气,好像在讨论什么新奇玩具一样。
“既然人有善恶,鬼有美丑有什么好奇怪的?”刘越有点不太高兴的发表了自己的不同看法:“世间万物都是有对有错有善有恶,鬼也不例外,我能看到它会哭会笑有什么奇怪,你们看不到才奇怪好不好?”
听到刘越的反驳,小叔叔倒也没恼,反而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你这说法倒是着实新颖。《三藏真诠》里有云,修道之法,只一个‘反’字。没成想,倒被你个外人点破在此处。难怪说‘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或许你还真是个有点机缘的。”
小叔叔这一大篇,刘越是每个字都听得懂,就是连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好在小叔叔这番话也不像是要刘越掰开揉碎了多做讨论的样子,只是坐在树枝上慢慢捻着胡子自己想得出神。
刘越看着小叔叔没有因为自己有不同意见而生气,也就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玩起了手机。
☆、8
没等上多久,就看到二楼冯老太家亮了灯,嘈杂的人声也从二楼的窗口隐隐传了下来。
小叔叔想了想,从怀里随手一摸,拿出一张空白的黄纸,“唰唰”几下,撕出个三角形带尾巴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吹了口气,就见掌心的纸片变成个麻雀模样,扑棱着翅膀,朝冯老太家飞了去。
刘越张着嘴巴,心想,小叔叔变的戏法可比综艺节目上的好看多了,也不知道李恩是不是傻,把这手学好了去假扮个魔术师不比起早贪黑的捉鬼来钱快,而且还体面又拉风。
“走吧,现在是时候该咱们出场了。”小叔叔说着,站起身,衣袖一挥,树枝立刻倒在地上,分作两节。一如被捡起之前的样子。
刘越来不及感慨这一幕,就赶紧跟着小叔叔向楼上走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刚走到二楼,就看见冯老太家大门打开,一只麻雀“咻”的飞出来,绕着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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