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的雪时断时续,虽然还是白昼,厚厚的云层下,长安城却显得阴沉灰暗。
不久之后,收回思绪的皇帝刘彻,命韩嫣把去皇后寝宫中搜来的东西打开时,他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呈现在眼前的这两个桐木制作的小人偶是做什么用的。
刘彻是听了段礼的告密后,又命令韩嫣带着侍卫亲自去他看到过的那个地方,仔细的找一下,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结果他们去了以后,很快就回来了,果然找到了东西,就埋在皇后寝宫的侧门外,用一个木盒盛着,韩嫣不敢私自打开,他小心翼翼地捧在皇帝面前,按照吩咐启开木盒,把包裹的红缎解开,就见到了这两个奇怪的木偶。
小木偶的五官刻的很生动,可见雕琢者有着精良的刀功,皇帝匆匆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在意。皇后小的时候,非常喜欢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物,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她现在这个年纪,还如此珍而重之的藏着这些,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摆了摆手,示意韩嫣拿走,相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最在意的反而是皇后的态度。如果她能好好的向自己解释清楚那男子衣服是怎么回事,也许……还会再考虑一下应不应该对她如此绝情。
“陛下,您应该好好看一看的,奴才感觉这件事很蹊跷啊。”
声音很尖细,带着阿媚,寻常人听了会感觉有些反胃,但宫中人早已习以为常,因为说话的人是那个太监,副总管段礼。
“此话怎讲?”告密者虽然让人从心底鄙视,但对于主人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因为,这样的人在某些时候很有用。
“陛下,奴才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可疑。因为当初我看到宫人往那里埋东西的时候,鬼鬼祟祟的。所以,奴才才记住了这件事的。”
听他这么说,皇帝的脸色果然又变了变,他正要从韩嫣手上再拿过那木盒,仔细的看几眼时,一只手已经先前一步从旁边伸过来,拿走了那对木偶。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王太后,只看了一眼,就已经脸色大变。她不禁失声说了一句:“皇帝,这个木偶的眉眼间与你竟如此相像!”
她的话音很大,附近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在亭中一直背转着身子独坐的陈皇后,也回过头来朝这边望了一眼,脸上有些迷惑。
皇帝刘彻心中一愣,拿眼去看时,那木人看模样竟是一男一女,那男的五官果然和自己有些相似,就连他如鹰隼般的鼻子,也雕刻得有模有样,十分生动。
忽然有一丝久违的柔情涌上心头,他首先想到的是,难道这是阿娇因为想念自己,在无聊的时候亲手雕刻的可是此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会做这么精致的活计啊?
可是,王太后下面说出的话,击碎了他的猜想,一切原来并不是想象的那样!
“全盘皆错,诸事无功。皇帝!这后面刻的有字,这是什么意思?”
桐木的偶人很光滑,翻过来时,在背上果然刻了这八个细小的篆字。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全盘皆错,诸事无功”!皇帝接在手中,翻来覆去的又看了一遍,嘴里喃喃自语地念着,脸色阴晴不定。这不是一句好话,似乎是咒语之类,虽然不知道所指为何,但绝无好意。
“皇后,这是你做的吗?你来说说,为什么照着皇帝的样子做了这个木偶,还要刻上这么不吉利的话!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王太后面沉似水,厉声喝问。对皇后不再有往日的笑容,她早就对窦家人暗中怀恨了很多年,今天终于不用再忍着。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东西,不要来问我。你们既然有那么大的神通,就自己去查好了。”
陈皇后连站都没有站起来,这对依靠她们窦家才在宫中站稳脚跟,并且在窦家的支持下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母子,此时的所作所为竟然如此让她厌恶。
王太后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失去了窦太后的窦家早已经今非昔比,而皇后竟然还如此刁蛮,对自己这么不尊重,还以为是那些年呢?!她的眉毛立了起来,就要指挥从漪澜殿跟过来的几个老妈姆上前去教训教训皇后,让她长点儿规矩。
“好了!都别再闹了。现在是朕在办正事,你们在闹腾什么劲儿!宫中的安危要紧,还嫌不够乱吗!”
刘彻又恼又烦,眼前的事还没有理出头绪呢,婆媳之间又要开始论战他厉声喝止以后,手中拿着那木偶人走到皇后身前,正视着她的眼睛。
“阿娇,你说,朕要听你亲口说,那男子衣衫和这木偶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冷漠而倔犟。她已经失去耐心,不想再多解释一个字。既然已经没有了彼此信任,多说一些,又有什么用!
“好!你不说是不是?不管你是自觉理亏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朕有的是办法让真相大白。会让你心服口服的,你等着!”
最后的努力既然没有用,那就一切听凭公断吧!如果到时候你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那就别怪朕薄情了。皇帝转过身来,大踏步走出亭子外。
世间的恩断义绝,有时需要千百次的纠缠,还藕断丝连。有时,却简单的只不过就是一个转身而已。
“韩嫣、杜周,拿着这两个木偶去问问那些宫中人,有谁知道这是拿来干什么用的,马上去!”
自从跟着皇帝来到椒房殿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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