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镇东苑小区,朔迷英家小院。
“莲姨?英子不在吗?”乐璃佳进屋,不见人影,没看到英子的踪影问一旁收拾的莲姨。
“是小佳啊,英子出去了,我跟她去姥姥家住一段时间。过些时间再回来。”朔迷英的母亲对乐璃佳道。她原名叫薛莲有时候也称莲姨。
“莲姨,什么时候回来?”乐璃佳看着莲姨忙碌地收拾着朔迷英的东西问道。
“过几个月,我在那边找些活儿干,带上英子方便照顾她。”莲姨说。
乐璃佳见她将英子曾经的破布娃娃,塞进鼓起的垃圾袋中,声音干涩道:“莲姨,这个布娃娃留给我吧……”
薛莲从垃圾袋中拉出那团破布,给乐璃佳递过来。“这么大了,还玩这个…”
乐璃佳紧握着那软绵绵的破布团,手心竟起了层沸水般滚烫的细汗。这团布,就是她和英子的开始,那依稀如昨的路边,因为这团破布娃娃,她遇见了她……
就算时光如何流淌,就算世界如何变迁,那些曾经发生的事情不会消失,那曾经看似珍稀的东西不会变,那曾熟悉的气息亦不会泯灭……
晚间
“英子。你要出去住?”乐璃佳一上来,便抱住朔迷英问道,年轻的气息扑在耳侧,有种莫名的迷人。
“嗯,跟妈妈去姥姥家住几天,她找活赚钱,我也该做点实在的事情了。”朔迷英双臂绕在乐璃佳颈间道。
“我不想你走。”乐璃佳呼吸埋进朔迷英的软绵绵的头发里。
“我被职校开除,暂时没事干,想找点别的事情做。周末我会来接你的,答应我好好复习高考,考最好的学校。”朔迷英在她耳畔不乏坚定地央求着。
“我怕你走远了。”乐璃佳嘟嘴说。
“我不会走远。我去不了天涯或是海角,因为我永远是你的英子,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朔迷英望着远处天边静静的月牙,倾注了月华般的眸子对向乐璃佳,柔声道。
晚间的弯月下,两人相依着坐在那不怎么高,却错落有致的台阶上,东苑小区格外宁静,仿若世界只剩她们。
六月五日,高考前倒数第二天晚上。往昔东苑小区朔迷英家寂静的小院子里,一张麻将桌改变了所有,院里昏沉的灯光下,几个中年妇女围坐着,嘈杂一片。
“哎呦,现在这些个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就不管爹妈死活了。”
“可不是吗,我那儿子刚娶妻不久,就搬走了,留我一老的,自力更生。”
“都结婚了?这才几岁啊?”
“二十出头,也算是该办的都办了,娶妻生子…没惹个什么幺蛾子,我这五十了的娘,也就谢天谢地了。”
“哎呦,要说这幺蛾子,你说谁呢?”
“对了,薛莲你家闺女也不小了有啥打算吗?”
“能有啥打算,改日嫁了。”
“嫁?这都选好了啊?”
“选好了,明日订婚!过他个几月,我就请你们喝喜酒。”薛莲在麻将机桌前吆喝着。
“来来…下一把。”
乐璃佳本是来找朔迷英的,她原以为莲姨回来了,英子也回来了。只是英子母亲回来,是找个清净地儿,来打麻将罢了。
朔迷英母亲回来之后,乐璃佳与朔迷英间似是隔了什么,她说不清……乐璃佳一周未见英子,但似觉隔了许多年,她不明白最近的自己为什么总在彷徨,总在揣揣不安,她怕失去英子,怕考不上好大学,怕未来……
初中和乐璃佳一起毕业,没考上高中的女生,有些没几年就被早早嫁了,仿若她们的人生突然被人肆意加速,提前结婚,生子,老去…
泪水连成丝线,在月下滂沱。
眼下六月考试在即,乐璃佳却要去找她的英子,她想在考前见到她,尤其是现在。
思念可以忍受,不安亦可以忍受。但她受不了,这种自己不能做什么,却要接受别人或是所谓命运的安排。
高考前一天,乐璃佳却迟迟未联系到朔迷英,打电话都是莲姨接的。她决定要去找她,她不容许
“她明日订婚!!!”。
古月镇在煌城的另一角,与烟花镇数隔几十里,乐璃佳去了古月镇找朔迷英。
中午,古月镇,一家理发店。
朔迷英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却见一人站在门口。她愣了愣走出去惊问道:“小佳,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要去和别人订婚了。”乐璃佳盈了泪的眼盯着朔迷英。
“什么?小佳,我这是要回家陪你去考试的。你明天考试哎,还乱跑。”朔迷英不明白乐璃佳这情景。
“陪我?”
“当然咯,只陪你。”朔迷英迅速收拾着包,转而问道:“你刚说什么订婚?”
“你妈说的。”乐璃佳回。
“我妈?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我怎么会订婚呢?你信?”朔迷英牵起乐璃佳的手轻问,往外走去。
街道间清风徐徐,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散发出一股腥味。
“不信。”乐璃佳看着朔迷英回答道。
“我们快回去,还要高考呢,我的祖宗啊。”朔迷英看着乐璃佳道。她心里很是着急,高考了还这么不听话!
第二天
若河高中校门外热浪、人浪层层拍打着校门口那并不结实的护栏,校内浓郁的绿荫下一片寂然,偶尔有鸟叫声幽幽传出。
一道锈蚀的护栏,仿若划开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边是寂静的战场,一边是激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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