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很快就拎着药箱被青衣家丁扶下车, 赶往曹氏那边。
贺椿心中还惦记着死胎的事便也想跟过去看看,小阿蒙看他要下车, 自然也要跟下去。
丘和宜不想曹氏真有什么赖到这两个孩子身上,忙出言阻止:“妇人落红有什么看的,外面天也快黑了, 小孩子家家就留在这里不要乱跑。”
“就是舍弟适才童言无忌, 才更要去看看。”
贺椿这么一说,丘和宜就不阻止他了。但他到底不放心两个孩子, 本来不打算亲自过去的, 这次也决定跟着一起过去。
途中正好遇到于管事派人来请,两边便汇合在一处一起过去了。
于管事派人来请主母的原因很简单, 无论是他们刚才从难民中找到的郎中, 还是丘和宜派来的郎中,对曹氏的情况都说不妙。
曹氏又哭又叫,硬说是大夫人暗中使人诅咒了她, 证据就是那两个被他请上车的看到她张口就说她怀的是死胎。
“这不是诅咒是什么?否则怎么会那么巧, 我刚从大夫人那里回来就觉得肚子疼。老祖宗啊, 可怜您就要看不到您心心念念的小金孙了呀!”曹氏一哭三唱, 声音高亢,引得附近难民全都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如果不是有还算干练的家丁和护卫把车辆排成了一个圈,阻住了探看的难民,可能这会儿曹氏身边就要围上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贺椿过来恰好听到这句,不由好笑, 用他刚学会的夏朝官话说道:“丘……夫人,您家这个妾是在诅咒您们家的老祖宗吗?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怜自家老祖宗活不长。”
曹氏一听这话还得了,当下顾不得丫鬟让她躺着别动,在车厢里就叫起来:“外面是哪个口下不留德的小畜生满口污言!我什么时候诅咒老祖宗活不……呸!我说的明明是有人妒忌眼红生怕自己地位不保,就害了妾身和老祖宗的金孙!”
贺椿嗤笑,故意拉长声调:“原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和你家老祖宗的。”
曹氏疯。
丘和宜懒得听曹氏在里面叫骂哭喊,直接问于管事:“孩子保住了?”
于管事看向站在车前的两名郎中。
被从难民里请来的郎中摇摇头:“这位夫人胎相不稳,如果不能静养,恐……”
丘和宜这边的郎中则不是很肯定地道:“予不擅长妇科,只从脉象中查出曹夫人有滑胎之危。日后如果能静养安胎,也许这胎还能保下,否则……”
丘和宜不等于管事有所反应,立刻质问他:“曹氏回来后做了什么?”
于管事微微一顿,转而看向立在车前的丫鬟。
那丫鬟连忙上前回答:“三夫人回来说胃中不舒服,想要吃些爽口的东西。奴婢们就给三夫人准备了一些她爱吃的酸枣糕,但三夫人吃了没两口就感到恶心,偏这时外面那些泥腿子又吵闹不堪,三夫人被他们吵得头疼,便让奴婢们过去让他们安静。”
丘和宜皱眉,“继续说!”
“是。”那丫鬟神情慌乱,也不敢隐瞒,照实说道:“那些泥腿子看奴婢们过去,有些无赖的竟调戏奴婢们,奴婢们恼火就跟他们对骂了几句。哪想到……哪想到那些无赖竟用石块烂泥打砸三夫人的车厢。三夫人受了惊吓,一块酸枣糕正好卡了嗓子眼,三夫人拼命咳嗽,大概是震动大了,又受到惊吓,三夫人就见红了。”
在场众人:敢情是自己作的!
贺椿在丫鬟说话期间,特意看向四周,天色已经微暗,如果不是他目力不错,都无法看清那些人的表情。
小阿蒙忽然收紧手臂,像只护食的猛兽幼崽一般,凶巴巴又无限警惕地瞪视人群,就好像人群中藏了什么莫大危机一般。
贺椿感觉出怀中小身体的紧张,但他只以为小孩不习惯这么多生人,就轻轻拍抚他的背,让他不要害怕。
里面的曹氏突然传来尖声厉骂:“那小浪蹄子尽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被酸枣糕卡住了,明明就是大夫人害我!呜呜,我的命好苦啊,老祖宗啊,您赐给老爷身边的妾侍都被豺狼虎豹围着,您看这么多年来府里除了大夫人生养的两位少爷就再没有其他孩子了。老祖宗啊,这是有人不想苏家开枝散叶啊!”
贺椿嘴角抽搐,转头对丘和宜半调侃地说:“丘夫人,里面的这位怕是你们家老祖宗见你生活朴素,特地送来给您逗趣的吧?”
噗哧。有谁笑了出来。
但发笑的人立刻绷紧脸皮,在于管事看过去时,没看出任何异常。
丘和宜哂笑,摇摇头,似对自家子侄一般,亲昵地嗔道:“你这调皮孩子。”
曹氏也听到了贺椿的讥讽,立刻就在车厢了发作起来,小畜生、奴生子的翻来覆去地骂。
贺椿抱着小阿蒙,似笑非笑,“不是说曹夫人要滑胎了吗,怎么这么精神?不会是她知道自己这胎有问题,故意找机会滑胎好赖到别人身上吧?”
这句话一出,当场有不少人变色。
“你!你胡说!”曹氏在车厢中想大声反驳,又怕自己表现得太精神被人更加怀疑,直气得肚子更疼,当下真就叫唤起来。
郎中们只好再次入内。
那位被从难民请来的郎中看这家人气势不凡,本来还有着托庇的心理,可看自己貌似被卷进了后宅阴私,心里就后悔了,可这时临时说要走,又舍不得诊金。
其实于管事也烦曹氏,甚至很瞧不上曹氏的作派。但谁让曹氏和老祖宗沾亲带故又讨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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