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心里好苦,仿佛诸多的情绪同时涌了上来,一点点击碎他伪装的坚强。
少顷沉默不语,只是安静地望着迟蔚的背影,直到看见那单薄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数秒后,一声轻微的啜泣漏了出来,少顷这才意识到,迟蔚是哭了。
他走上前,绕到了迟蔚的面前站定,看着那个和他表弟长得一样的人哭得满脸泪痕,他伸出手替他擦了擦,然后说道:“你看你,哭成这样可真丢人。”带着宠溺的话语,少顷的嗓音柔柔的,就像是在和他的小蘑菇说话。
迟蔚怕自己忍不住,立即拿手捂住了嘴,同时眼泪又滚了下来。他也觉得自己没用,以前都不怎么哭的,最近却连着两天哭成了泪娃,可昨天那个人分明还在他边上,今天楚宴却已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而那个别人,竟然还是他最好的朋友。
少顷看迟蔚掉眼泪,也是心疼得很,那一刻也顾不得太多,直接拉起迟蔚的手走到路边,扬手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让迟蔚坐进车内,随后他自己才坐进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迟蔚听着少顷给司机报了个他从没听过的地址,很是茫然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少顷说:“我带你回去,过会儿我就替你去请假,最近这一个月你都不许去公司。”
迟蔚注意到少顷用的是“不许”这个词,即是没得少量的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说话,“可是我……”
然而话才起了个头,少顷则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可是,我说了不许,如果你要坚持,那么现在就给我滚下车去。”
迟蔚从没见过少顷这样强势的一面,一时间竟有些着懵,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算作妥协,心里却想表哥真有女王风范。
少顷此刻整个人都冷冰冰的,那表情摆明了就是一副“生人勿近、闲人勿扰”的姿态,迟蔚挣扎了片刻,才决定试探一下,于是小声唤道:“哥……”
少顷别过头,看向了窗外,沉默了须臾才终于开口,“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而已,你别想太多。”这句话才出口,少顷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他什么不好说,偏偏说这个,想必迟蔚更加难受了。
而迟蔚听着少顷的话,却是低下头自嘲地扬了扬唇角,他已不再哭,可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那表情显得无比狼狈,“的确,我很可怜,原来……”话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继而才笑道:“同时被两个朋友背叛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的。”
少顷猛然回过头,死盯着迟蔚双目一瞬不瞬,他一直没说话,迟蔚便也由他看着。
虽然迟蔚用了“朋友”这样的词,但少顷心里却是明白的,迟蔚与楚宴的关系恐怕没那么简单。
大概过了半分钟,少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会后悔的。”
“嗯?”迟蔚没太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歪着脑袋表现出满脸的困惑。
少顷又道:“是他先做错了事,男子汉大丈夫,总要为自己的作为承担起责任。”
那时候迟蔚还不是太明白少顷的意思,直到少顷接了个楚非打来的电话。他就挨着少顷坐着,楚非在电话那头说什么,其实迟蔚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
“你现在在哪里?你表弟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伴着楚非的问话,少顷却是轻声笑了笑,“怎么?你三弟现在知道着急了吗?”
楚非太了解少顷,听他这说话的口气,就知道少顷铁定是生气了,“这事不怪小宴,怪只怪我当初对他有所隐瞒。”
闻言,少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还真是个好哥哥呀,这就护上了。楚宴要是真有本事,就让他来找我啊,我倒也想听听,这一回,他准备拿什么样的花言巧语来先说服我这个表哥。”语毕,他也不顾楚非是否还有话说,直接挂了电话。
可没过几秒,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倒也洒脱,接起来就问:“怎么?还有话说?”
楚非的声音听上去略显低沉,“我知道你心里也不痛快,不过不管怎样,回来好好说行么?你这样带着沈珞离开算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带他离开?”少顷的话锋突然一转,变得冷硬了许多,“敢情就允许你们姓楚的欺负人?我告诉你楚非,老子可不是好惹的,别以为小蘑菇好欺负,我也一样会受你们的气!”
楚非可是委屈得很,“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别迁怒我啊!”
“呵!当然跟你有关系,瞧瞧你宠出来的三弟,多么有本事啊,连我都不舍得欺负的人,竟然叫他给欺负了去。”少顷笑起来,可声音听着却越发阴冷了,“这笔账咱们回头慢慢算,楚非,先管好你自己吧,防着点你身边的人吧,那个乔胥横在你们兄弟之间,一边是好哥们儿,一边又是旧情人,”他言辞间多是讥讽,“他日你们兄弟反目,必是因为他。”
这最后一句虽是假设,却也实在阴毒,说完少顷就给挂了电话,之后楚非再打来,他就直接关机。
这两通电话完了后,少顷的火气被彻底挑起,而迟蔚却感觉释怀了许多,少顷刚才的那一句“连我都不舍得欺负的人,竟然叫他给欺负了去”虽不是正面对他说的,但他听了还是觉得心里很暖。
“哥。”迟蔚又叫了一声,继而对上了少顷的眸子,“谢谢你。”
……
少顷在浦东有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如今就他父母住在里头,他很少回去,又不曾向迟蔚提起过,所以迟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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