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从屋顶闪进小楼,站在凌红衣跟前笑看着她,“凌姑娘几次三番拒绝在下,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上官尊主对小女子如此执著,我还真受不起。”凌红衣神色淡淡,“不知您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上官瑾看了一眼凌红衣手中的长箫,那箫通体翠绿,显然是用上好玉石所制,“在下想问姑娘几个问题。”
“请说。”
“你是谁?”
上官瑾双目灼灼,丝毫不放过凌红衣脸上的神色变化。她太像,真的太像,不仅仅是容貌,就连举止语态,甚至连吹箫的姿势神情都与凌非一模一样。要说这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信,但连生活言行里的细节都几乎一样的人,他实在难以相信。所以在他观察过凌红衣一段时间后,认定她与凌非定有所关联。如果不是她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还有那明显女性柔美的声音,他简直要认定她就是凌非。
凌红衣神色如常,冷冷地看着上官瑾,“我就是我,不会是任何人,上官尊主如果想从我这里探出什么,恐怕要失望了。我与你想的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起身就向房里走,上官瑾却一下扯住她的手,凌红衣转过头,怒视他,“你干什么!”
上官瑾不说话,另一只手紧紧捏住凌红衣的下颌,凑到眼前,仔细看着她的脸。凌红衣也不挣扎,冷漠安静地回视他,上官瑾的手感觉到她颈上的脉博丝毫不乱,而那张与凌非一模一样的脸也找不出丝毫伪装的痕迹。
他松了手,“抱歉。”
凌红衣冷笑一声,“上官尊主若是没其它事,还请离开,红衣今日乏了,就不相送。”
上官瑾看着她欲言又止,长叹一声,没从正门离开,纵身跃出凌红衣的小楼,身影在民居顶上闪了几闪,消失不见。
凌红衣看着他远去的方向,原本冰冷的脸忽然妩媚一笑,转头向着楼下看去,“你回来了。”
凌非站在小楼下,与水墨一起看着上官瑾离去的方向,又抬头望着凌红衣的笑脸,指指水墨,“嗯,我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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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红衣初到绘色楼的时候,也曾问过凌非,“你希望我做什么?”
凌非说,“等。”
“等什么?”
“一个人。”他说。“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人一定会来见凌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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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里,凌红衣看着水墨笑,“你这丫头,好生无情,都不来看我一回。”
水墨先是盯着她半晌,忽然猜到她是谁,笑着正要说出来,却又闭上嘴。凌非突然把手指竖在唇上,对着凌红衣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一声暴喝从门外传来,“死丫头,你大半夜杵这干吗,想吓死老娘啊!”
小梨穿着薄衣,揉着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一脸怒气的老鸨,“人家半夜起来小解,你才杵在这吓我一跳呢。”
老鸨一推她,“快走快走,上完赶紧去睡。”
“哦。”小梨迷迷糊糊地去了。
凌红衣看了凌非和水墨一眼,他们了然地隐身到栏外,凌红衣对着门外懒声道,“妈妈,这么晚有什么事?”
老鸨推门进来,满面堆笑,“没没,我也就半夜睡不着,经过看你还没睡,过来瞧瞧。”
“有劳妈妈挂心。”凌红衣点头,“您快去睡吧,我也要歇着了。”
老鸨双眼淡淡扫了了遍凌红衣的房间,转过身正要出去,又回过头道,“夜半风大,你记得关上扶栏那的侧门,小心着凉。”
说完就出去了。
凌非和水墨走了出来,水墨看着凌非,“你的伤好了之后,内力与日俱进,这点动静都被你察觉了。”
凌非笑笑,“你也不差。”
凌红衣叹口气,对凌非摇摇头,“你让我等的人没来,上官尊主却来了。”
内室里,一声娇笑,一只纤手撩开纱帐,莺莺笑着走出来,对凌红衣说,“刚刚他盯着你看的那会儿,我紧张得差点就要出手。”她手里的银针闪着青蓝的光,显然淬着巨毒。“还好师姐的易容术全得师傅真传,堪称鬼斧神工,没让他看出破绽。”
“再鬼斧神工的人皮面具,不也让你一眼看穿了。”凌非对莺莺说。
一个月前,凌非到秦衣的墓前拜祭,却有一人已经在那里——莺莺。凌非这才知道,原来秦衣的师傅就是以医术和易容闻名天下的雪山药老,难怪她的医术和易容术如此高明。
秦衣下山多年,是莺莺的师姐,莺莺是后来才知道她的死,她看着石碑上的字摇头,“师姐就是太倔,若是她肯回雪山就医,未必没有生机。”
凌非知道,秦衣病的不是身体,是心,心已死,生亦何欢?
他在知道千江雪的死后,就更理解秦衣的感受,只是他还不能死,他要找出主谋,为千江雪报仇。
她一眼就看穿凌非的易容,莺莺微笑,“我没有师姐的本事,能够一心两用,师傅的医术和易容术她都学得全,我却只能学到师傅的医术,还只是半桶水而已。但是我虽不会易容,至少会看,除非易容术比我师傅还高明,不然还真难逃过我的双眼。”
凌红衣一拍莺莺,“就你得意。”又问凌非,“现在怎么办?
凌非笑笑,“不要紧,如果我真猜的没错,他会来的。”又一指水墨,“我请她在这保护你,我要带莺莺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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