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念说完,就被张希拽过去,一只手搂住肩膀。张希的那只手十分用力,掐得他肩膀生疼。张希说了句“我们有点事,先走了”,然后就这样搂着他往电梯口走。谢一念低着头,不想去看任何人,任何人的任何表情他都不想看。他的心脏已经累得没法再接收任何一点信息了。
张希将车开出去十几分钟,谢一念才回过神。
“妈的,抢我的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张希一边盯着前面的路一边说,“以后别理他!那个什么公司,你也别弄了。”
“我不是你的宠物。”谢一念扭头看着道路一侧,快到中午的时间,仍旧有源源不绝的车辆往承龙开。
“公司,我不想半途而废。”
张希默不作声。回去的路一路下坡,连油门都不用踩,车里安静得有些压抑。谢一念打开收音机。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唱歌。
“你的爱再浓烈,也是条抛物线。”
“道理我明白,也不可能不见面,但还是少见吧。”张希说完,收音机继续唱道:“我早已习惯,你的名牌香水味。”
第28章
傍晚五点多,缆车已经停了。最后一批滑雪者恋恋不舍地在雪道上磨蹭。雪板雪鞋寄存区的只剩下最后两个区还有人值守。
“我去山上走一圈。”范逸穿上外套,对表弟齐昕说。
“这会儿去山上干嘛?吹风啊。”
“你先回酒店吧。我一会儿过去。”
“那我也去。”齐昕抓起帽子,跑着跟了上去。
压雪机轰隆隆地往山上爬,把白天滑雪者弄下来的雪都推上山,再紧密地压实。压雪机背后的雪面,平整地延展开,上面有压雪机留下的细密条纹。第二天清晨,会有雪友们起个大早,只为第一批去滑这雪道上整整平平的“面条雪”。
范逸刚学会滑雪那会儿,冬天都要泡在承龙。每天一大早起床,守在缆车候车区,等着缆车开动。雪板的钢韧切过雪地上的条纹,就好像踩上了刚刚下完的奶油一样的雪地。
“范逸哥,你今天也太丢人了。”齐昕在后面跟着范逸,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东区的初级道上。
范逸没理他,一边大步前行,一边逐一检查右侧的安全护网。
“你后来说那话,那个一念,根本连看都没看你。找个理由就糊弄过去啊。现在可好,架还没打你就输了。人连一个挽尊的眼神都没给你,你的茬也没接,说了句啥?“我们走吧”?”齐昕说着说着见范逸已经走出去几步远了,连忙跑着追上去,帽子上的圆球一颠一颠的。
“我的哥,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啊?”
范逸没戴帽子,这会儿耳朵已经冻疼了。好在没风。太阳落山,一旁的树影越来越大,渐渐逼近雪道的另一侧。他闷着头向前走,走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不知道,当时就是觉得,找借口否认的样子会被他看不起。”
齐昕耸了耸肩膀:“勾搭哥们儿的男朋友未遂,现在所有人都看不起你了。”
范逸站定,扭回头问:“你也看不起我?”
“反正你挺让我大开眼界的,对于好朋友的另一半,我们一般都不会往那方面考虑。”
齐昕说着,看见范逸沉着脸,眼眸黑漆漆的有些冷,于是笑着说,“不过你高兴就好。”
范逸觉得自己做事一向周密,属于沉着稳重的类型。今天从站起来护着谢一念开始,到最后说那些话,完全是凭着脑子的第一个反应来驱使自己的行为。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分析现状然后得出一个最优的解决方案,就好像他在直播里见了一念那副样子就想笑他蠢,盯着他的嘴就想亲。对于谢一念,他没法理性思考,无论他以何种身份出现。今天的事,再来一次,仍是重蹈覆辙。这世界上的很多人和事,都像精密设计运行的齿轮系,时光倒流,也出不了一点偏差。
范逸当晚辗转难眠,他忽然想到,如果谢一念说公司不开了,那他真就一点招都没了。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公司。几个员工也刚到,手里还拿着包子油条,见他来了十分诧异。他走近休息室想抽根烟,一进门就发现哪里变了。那个沙发不见了。范逸苦笑了一下,站在窗边抽了半个小时的烟。一会儿听到汽车的发动机声,低头一看,谢一念从一辆红色的越野车上跳了下来。
他听着谢一念的脚步声,先去了对面办公室,又往这边走,赶紧转过身对门而站。谢一念进了屋,上身穿了一件新的羽绒服,是今年最流行的牛血红。范逸想起来齐昕那天要买一件这个颜色的滑雪服,范逸上周刚给他买了一件蓝色的,于是没给他买。弄得齐昕很不开心,说他铁公鸡,怪不得追不到男朋友。范逸说他小孩子,整天要穿新衣服。范逸看着谢一念的新衣服,想起来他在c市这段时间,滑雪服、羽绒服、裤子、鞋全都换了好几轮,更是一个爱臭美的孩子。
范逸从听见谢一念上楼,等着他进屋,对他笑了一下,盯着他浮想联翩的这段时间,夹在手里的烟攒了一寸长的烟灰,无声地碎下来,烫了他一个机灵。
第29章
可能因为看见了范逸停在楼下的车,谢一念见到他没有惊讶,表情自然而温和,反倒先开了口:“怎么这么早来了?”
“没什么事,过来看看。”
谢一念点点头,将外面的羽绒服脱掉,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转身走回对面的办公室。公司里的事一直是谢一念安排,范逸不管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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