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曦轩弃弥才疲惫的回来,身上脂粉香味浓重。客栈内仍昏暗不明,我出房门时正巧遇到刚上楼的他,本无太多交集,我们只是短促的打个照面。
擦身而过之际,他小声呢喃:“你昨晚竟没留宿在我六弟那儿。”
我略有微词不明其意,只淡淡回道:“三皇子多心了,我与你六弟的关系怕是你会错了意。”
轩弃弥怔怔看了我片刻,讪笑中掺着难辨的思绪。下楼嘱咐店小二数句,让其早早备了早膳送往客房,没耽搁多久我速速回了房。只一去一回的时间差,东方露白鸡鸣破晓,鸟语虫鸣伴着满室浮动的暗香,显得周遭的一切都生机灵动令人舒爽。
影始终不改勤勉的习惯,我回屋时他正巧刚起身洗漱。碍于池羽仍在酣睡,影低声道:“我稍后就吩咐小二备膳。”
我忙答道:“不用多走一趟,我方才已经去过了,想必不久就会送来。”转念想到轩家两兄弟,我缓缓开口:“你晚些去请轩弈尘和轩弃弥,看他们是否有兴致与我们一同用膳。”
影迟疑一瞬,淡笑揶揄道:“不知说你是迟钝呢还是缺心眼,要轩弃弥与你同进膳,必是索然无味的很。”
我耸了耸肩,宽和道:“别人心思我是看不透,也懒得去猜。”说着伸手捋顺他散乱的额发,宠溺着说:“倒是你的心思,何时变得这般细腻,我竟也不晓得。”
影闻出我话中讥诮意,略略挑眉含苦道:“凡是与苏有关的事,我可从来都不敢怠慢。不是我变得如斯仔细,是你始终视而不见罢了。”他边语边梳理我微显凌乱的长衫衣带,恍若往昔又如隔世。
毫不墨迹的料理完眼前的事,影动身出门便去请了轩弈尘与轩弃弥来,约莫一刻轩弈尘只身前来。他前脚是刚落座,小二端着热乎的早膳后脚出现在房门外。影领着小二速速摆开一桌膳点碗筷,不做多停留将人请出了屋外。
我笑着将轩弈尘请到了上座,调侃道:“赶得早不如到的巧,可不是你刚到一会儿功夫,吃食也跟着来了。”说话间我顿了片刻,久不见轩弃弥现身,方开口:“怎不见你三哥的踪影? ”
池羽悠缓道:“影方才不就说了么,与其一同进膳食之寡味,倒不如躲着不见的好。”
轩弈尘脸色微变,忙辩解道:“弃弥哥绝无轻慢的意思,不过是昨夜应酬的有些累了,又当离是自己人,方才不做那些客套功夫。”
我静默地瞥了眼挑起事端的池羽,自顾盛了碗稀粥送到轩弈尘面前,淡淡道:“先用膳吧。”
摸不透我脾性轩弈尘没敢再开口,低着头像是做错事被责备的孩童,连咽食声都压的极轻,分神间难免呛得咳嗽,我忙着替他拍背顺气。淡笑着开口:“池羽不过是和你说玩笑话,怎就当真了。”
池羽听闻心下不依饶,不服气地说:“这事可不能嗔怪我,挑起话题的是影,我不过是重述罢了。”
影摆摆手忙回嘴说:“戏言罢了,怎又来怪我?”话上还是轻松,面色因紧张略有些青白。魔族本就无需进食来维持精力,而今心情不豫更不愿动了。
未免气氛更尴尬,我打趣笑道:“谁都怪不得,非要找个错的也该是我,惯得你们个个坏脾气,动不动就板张脸闹情绪。”
池羽笑道:“你难得说出句真话。”
习惯了池羽嘴上的不客气,我任由他们东一句西一言的调侃,叽喳热闹却不令人生厌,美人如画自是吐气如兰,又有何人会厌。约莫一个时辰才等到轩弃弥现身,倦态隐隐浮在他眉眸间,那种疲倦不仅于熬夜劳累造成的,更属对官场交道的腻烦。身心俱疲的轩弃弥默声独食着早膳,已然是将我们当自己人对待,表露的神态非生人可见的。
我嘴角浮笑心中略有些同情他,只不过既已选择前行的路纵然苦他也怨不得人。轩弃弥沉默进食间无意于我对视,旋即侧脸似想要瞧轩弈尘却突然定格,出神片刻觉出自己失礼忙赔笑说:“让苏兄见笑了,望能见谅。”
我疏离淡笑,缓缓回道:“无妨。”心中了然轩弃弥话外之音,也无心点破惹的美人闹心板脸,一笑泯往事就罢了。
轩弈尘轻声点道:“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你俩还有心思说笑。再晚些怕是得明日才能安排觐见了。”
入镜月以来我每日都会收到婉娘的传讯,人虽不在边城对那儿的事仍是了如指掌。翔云压境数时但无侵略之举,我当然知其醉温之意,心下安然不少。行程必然比不得之前心焦急赶,差一时半刻不觉有妨。
其实莫说湮濑关心我父亲的尸身何在,身为儿子纵然是不孝子又何敢怠慢。只是地域广阔无边,我又该从何下手,找着了我有什么法子能平息眼前干戈。
我静静倚在车窗边望着走马灯般回眸即逝的□□,风拂过顶角香包便涌得车内处处生香四溢,满室安息香漫漫却平不下我纷扰的心绪。车内众人皆在瞌目养神,独余我与影醒着,影随我多年自是比他人都要更了解我,只稍一眼他已然看穿我心绪。
影喟叹了声,伸手轻按我手背劝慰:“欲速则不达,心一急躁反容易误事。”话语略顿,他从旁瞟了眼轩氏两兄弟,轻声言:“主神若有灵,必不会怪你失孝。”
我苦笑呢喃:“惟愿如此。”话是在应和他却更像是要说服自己,感伤的事太多我亦不愿多想。我本想饮茶解忧却无意瞟见轩弈尘手指极不自然的颤动,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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