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亦是到了蜂飞蝶舞的季节。
“你除了骂我榆木脑袋,还会骂我什么?”对于这种奚落任羲翎早已习惯了,懒得同他理论,便随口道。
容澜眉梢微微一挑:“骂你只要榆木脑袋一个词就足够了。”
任羲翎:“……”
容澜颇有兴味地欣赏着他无言以对的模样,戏谑道:“你这家伙也太没劲了,我又没真骂你笨,别总是这么妄自菲薄。”
他这么说,根本不是他的风格,以至于任羲翎在最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在任羲翎的印象之中,容澜总是对他百般讽刺,从他口中就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方才那句虽说不上赞扬,却至少没有含着贬义。
任羲翎付之一笑,思绪转到了别处。
容澜的坚持修炼果然有了回报,如今两人平日里演练,大部分时间都能打成平手,这亦使得容澜本就独特的身份在天行门中显得更加耀眼。站在一起之时,任羲翎反倒像是对方的陪衬,不过任羲翎从来也没有过嫉妒一类的感情,还有点乐在其中。
因为他觉得,现今与容澜相处,比当初要轻松了许多。若说初见时的容澜是冷傲,那么现在的他便是狂傲,不仅如此,那张原本整日里都如同被冰冻住的面庞现在几乎是时时刻刻带着明朗的笑容,而且在他脸上,基本已经看不到冷笑的神情了。
“容澜,你好像变了。”
“哈?”
两人同时扭头过去,视线在一瞬间交叠,大眼瞪小眼地呆了半晌,他们只觉得这场景莫名诡异,各自将头扭回去掩饰般地狂咳。
“是么,我怎么没觉得。”容澜边咳边道。
“你是当局者迷,当然不觉得,算了……当我没说。”任羲翎无奈。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好像结束这个话题便没什么可说的了。很快,容澜又开始拾起地上的石子继续投掷,只是这次比之前显得更加漫不经心。至于任羲翎,他在托腮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开始拣着地上的细草慢慢编起了一只孔雀,不过他手法显然不够熟练,弄出来的成品也根本说不上精致。
“你……这是什么时候学的?”
容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面容上掠过一瞬的讶异。
“经常看你弄,自然就学来了,只是肯定没有你做得那么好。”
任羲翎回答,看去有点不好意思,将那只刚刚编好的孔雀递给了对方。
容澜对着那只孔雀上上下下地研究了一番,终究还是对这种粗劣的作品看不下去,低声抱怨了几句后便小心地拆开了几条实在弄得不堪入目的草叶重新整理起来。修长手指的动作十分娴熟,很快作品就充满了他往日的风格。
任羲翎在一旁观察他调整的过程,心中暗暗惊叹,可很快,他的注意力却缓缓上移,流转到了容澜掩映在碎发之间的侧颜。
那年轻的面容恰好卡在了天际的分界线,夕阳染透的火烧云描摹着他从额头到下巴那起伏有致的线条,浸上了一层暖色的柔和光晕。
容澜的五官本就精致,这么一衬,倒像是活脱脱从画中走出的人物。任羲翎眼花缭乱,不知自己是当看对方的手还是脸,真真难以取舍。
“说起来你哥,好像刚行过冠礼不久吧。”
任羲翎正兀自纠结,耳畔就传来了容澜的声音,他手上正忙,口里也不闲着,一心两用也是厉害。
“啊……对,貌似是取了个字叫守云来着。”任羲翎接道。
容澜不禁失笑:“你老爹取字的水平当真不敢恭维,就你哥那样,怎么取的字跟女人似的。”
他扭头望了望任羲翎那张不明所以的无辜脸,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你将来若是行冠礼了,还是让师父给你取个吧,我可不想成日里身边跟着个名字喊起来和姑娘一样的男人。”
任羲翎干笑。
“姑娘什么的,有点过了吧,再说我什么时候成日里跟……”
再一想,他似乎着实与容澜有那么点形影不离的意思。两人本就拜在同一师门,训练出行等等都是一起,还住在同一间房,通常又都是容澜在前他尾随在后,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任羲翎道:“那,你对自己将来要取的字可有什么想法?”
容澜将整理好的孔雀草编丢到任羲翎怀里,向后仰去,双手在身后撑在地面上望着天空。
“我其实并不想有字,以字相称总觉得太过疏离了。”
任羲翎惶恐地接过那只孔雀,小心翼翼地放在地面上,心里暗念着这人的想法还真是奇特。不过容澜的处事风格向来异于常人,会说出这种话也是见怪不怪了。任羲翎顿了顿,蓦地头脑中莫名浮现出一个有些轻浮的想法。
“不想让别人那么疏离地称呼你,那要怎样称呼,”任羲翎明知故问,“比如……澜君?”
听到这个称呼,容澜果然不出所料地脸上缓缓蔓上了一层黑气。
“任羲翎你是不是想死?”
每次贾遇这么称呼他,容澜就是这个可怕的德行,任羲翎见状,生怕他像对待贾遇那样拳脚相加地招呼过来,忙不迭地笑着求饶。
“好好好,我不叫你澜君。我叫你澜……叫澜总行了吧?”
此话出口,任羲翎却是心里咯噔一声,才意识到这说法有多别扭,鸡皮疙瘩登时掉了一地。再用余光偷瞟一眼旁边的容澜,不知是否是受到了过大的打击,他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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