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扭动着生锈的脖子看着小棺材好像刚刚被他一拍露出的缝隙,现在那个缝隙中间有一只小手,用力地推着那个缝隙。
胡迟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就这么看着那只不过二三岁孩子的小手用力地推着棺材盖,竟然丝毫没想起来自己可以去帮忙。他可以说是一动不动看了个半盏茶的时间,看着那个缝隙可以从伸出一只手到伸出两只手,最后推开了一大半。
一个白嫩的孩子坐在棺材里仰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没事。”
脆生生地说。
要命。
他有些受不了这样。
胡迟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低声说:“白忌?”
“嗯。”白忌,看起来还没有胡迟胳膊长的白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然而从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做出这样的动作,还能有几分威慑力,现在这张孩子的脸上面无表情,胡迟只恨不得把他抱起来搓一搓。
唉,如果这里面不是住了一个三百岁的白忌就好了。
胡迟裹着那些现在对白忌来说过于庞大的衣服把白忌抱起来,原本是想一直抱着的,后来犹豫了一下三百岁,胡迟还是一手把棺材盖重新盖好,一手把白忌放在上面站着。
虽然就算这样,他也到不了胡迟的胸口。
“阵法出了问题,”白忌微微皱眉,大概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种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他有些不满,“我当时站在了棺材旁边,阵法启动不久我就被不能控制的移动到了棺材里,不过这也是阴差阳错救了我一命。”
胡迟看着脚下的碎石坑,如果白忌毫无防备来了这么一下,即使要不了命,恐怕也会被扒掉一层皮。
这么想着,重见小白忌的小兴奋刚冒出头就被愤怒压了回去。
“这个棺材可能是庆安帝当时设下的保护阵。”鬼老有些感慨地说,“只不过我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思,小皇子还没来得及下葬的时候,我就把他偷了出来。这么看,小皇子夭折的时候可能和现在的白小侄差不多大……”
鬼老看着胡迟的眼神,后面的话也便越说声音越轻,最后一句话竟然好似是含在口中。
胡迟从开始到刚刚,都始终和白忌走在最后,偶尔开口的时候才能让人注意到那过分出色的外表,但是当他严肃起来的时候身边的气场比起剑修白忌竟然也丝毫不显得逊色。
哪怕鬼老见多了出色的青年才俊,面对胡迟的时候也失了半分底气。
比起白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胡迟更在乎的是怎么办,他看向国师和罗秀秀问:“能恢复吗?”
“我尽量找到方法。”罗秀秀表态,“或者可以拜托秦书前辈。”
胡迟看向白忌,询问他的意见。
然而低头看到那么一丁点的白忌仰头看着他认真点头的模样。
感觉全身都变得软绵绵的了。
“那真龙紫气究竟借没借到……算了。”胡迟看顺势看了白文林一眼,刚进来的时候他满心满脑都担心白忌出事,现在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也就看到了白文林身上那淡淡一圈的龙气,白色像雾一样在白文林周身环绕着,隐约成了龙形,懒洋洋地看了胡迟一眼便消散。
而哪怕白忌现在不知为何变成了两三岁的孩子,身上的龙气也都聚集在周身厚厚一层,金光闪烁,龙头搭在白忌的肩膀上,连龙须都清晰可见,对上胡迟的视线后微微抖动,仿佛在点头问好。
“此次多谢有白道友鼎力相助……”国师对着白忌行了一个大礼,胡迟和白忌都不曾躲开,硬是受了这个礼。国师深呼吸直起身子,“引罗秀秀入玄雀谷的事情,我会竭力而为。”
“罗秀秀于奇门遁甲一道天资聪慧,”胡迟可没想让他用这么一个人情就算了,“你们玄雀谷能收她为徒,也是烧了香。”
胡迟这番话可不怎么客气,但是国师却并没有生气,而是点头道:“罗秀秀的确很好,这次若非是罗秀秀,我可能也酿下大错。不过这件事有蹊跷,我也希望胡道友能够不计前嫌,我们共同找出幕后黑手。”
果然,能做一国的国师,路子宣也并不是只会装模作样的胆小鬼。他甚至比鬼老都能更快的认识到了这件事情其中的诡异。
胡迟点头,“那好,等你处理好让你徒弟登基的事情之后,我们再细聊。”
他说完,对着白忌张开了手臂。
白忌看着胡迟的这个姿势保持沉默。
“哎,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了吗?”中间胡迟和国师说了什么,罗信听了一句没听懂就自觉把耳朵给闭上了,现在看到胡迟的动作,忙凑过来,“我来吧,我大……大师兄我照顾。”
白忌默默地把手放在了胡迟的手臂上,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胡迟抱了起来,一只手还托着他的屁股。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面对任何事情都能面不改色的白忌,还是破罐子破摔地把头埋在了胡迟的肩膀上。
有点儿丢人。
好吧,很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次打白忌都打成了吧唧……
吧唧默默地想:我这次丢的人以后都会讨回来的。
白忌不会变成小孩儿太久的。
最后等秦书到了再刷一个副本,走完一条支线,就可以开婚介所了。
开婚介所的时候,会遵循文案。
按照现在的发展,前方有一大滩的高能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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