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见气氛不太好,便干笑道,“我饿了,吃东西吧!”说着,开口猛吃。他本来不饿,再者这行为也没达到缓和气氛的作用,一时间动作有些迟缓,最后又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怎么了?”
夏潜笑的有点高深莫测,一边垂着眼斟酒,一边道,“别装傻。”
“我知道了!”青涩做作的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想知道我当日如何出宫?”看夏潜沉默,他不禁失笑反问,“那你又如何笃定我还活着?”不动声色的将问题抛回去。
听闻此言,夏潜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香包。香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纹饰被刮擦的有些破碎,但也不难看出曾被人小心珍藏,“这是我在景阳殿暗道中捡来的。”说罢,便将它放在青涩的眼前,“可是你的?”
青涩垂着眼没说话,当日,他不告而别,也曾想过对错。却无暇顾及许多,只有将这一个香包故意遗落在此处,若夏潜有心,便得知,也许他还活着。只是这种做法未免有些残忍,若不能确定归日,岂不徒留记挂。
回想起那天,青涩仍旧记忆犹新。当时,侍卫将韶华宫围的水泄不通,他想要离开并不简单。多亏当日在洛阳回程遇见的神秘老头安铎,那锦盒中的岩溶草是真有奇效。
白日,他就命流光进进出出。因为夏天睿曾留下口讯,不准动韶华宫里的奴才,才让他得以空隙。当晚,在大火点燃之前,他换好流光的衣服。在宫变之际,趁乱出去。当时守着韶华宫的侍卫也很慌乱,急着赶去御龙殿。所以才让他轻易逃脱。
宫中的东南西北四个通路,全是重兵把守,他想起那日景阳殿的暗道,便涉险一搏。如他所料,景阳殿果真空无一人......
“既然你心里清楚,当日之事,又何必重提?”青涩孩子气的笑起来,似乎是对过往的不屑。
“是啊。”夏潜没什么表情的说,抬眼的时候给人一种疲惫又冷漠的感觉,“不早了,睡吧。”
两个人虽然睡在同张床上,却相对无言,各怀心事。次日一早,夏潜便离开早朝,青涩则躺在床上装睡,直到夏潜离开才睁开双眼。他知道,夏潜昨日有话要说,只是他欲言又止,自己也不好开口。
他一向喜欢把所有事情说开,而夏潜则相反,凡事喜欢仔细斟酌,决定后再开口。这次,青涩反而放下了心。在夏潜正式决定之前,可以安心的留在这里,起码维持表面太平。
想通了,整个人便懒散起来,直到正午才起来梳洗。刚打算出去走走,便看见一个被众人簇拥大约五六岁的孩童闯了进来。孩童虽小,行为却很老成,背着手,一脸严肃的打量他。“你是何人!”拿腔拿调起来,也颇为好笑。
“......你又是谁啊?”青涩不满的说,这小孩真不可爱,“在问别人是谁的时候,不该先报上你自己的姓名?”他环住双臂,故作严谨的蹙眉。
“本殿下是夏治,父皇的长子!”一张圆乎乎的脸上写满了骄傲,眼珠一转又补充道,“母后便是后宫之主!”
青涩听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这孩子看起来也有六岁有余,想自己若晚出现几年,夏潜八成已经儿孙满堂了!想到这里,不禁心里一酸,“小孩子一边玩去!你父皇不在这里!”
夏治却不依不饶,学着青涩放肆的样子说,“本殿下已经说出了自己名字,你为何这样失礼!”
青涩眼睛一瞪,霎时想说,你父皇是我的人,老子还用给你报名号?想了想这么说实在是没有一个作为长辈的样子,便狠声解释道,“我是你母后的哥哥!算起来,你该叫我舅舅!”说完在心中腹诽,什么夏潜的孩子,长得像个肉球一样,没准是青玉跟哪个男人的孩子!
“舅舅?”夏治疑惑的看向青涩,一脸的不相信,骄傲的仰起头道,“本殿下有两个舅舅,一个是青寒,我们夏寰的大将军,另一个是青枫,我国最优秀的军师,你又是做什么的?”
——这么小就这样势力!还有救了?青涩被气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我是青涩。”他指着自己,严肃的介绍自己,怎么也不能在一个孩子面前丢了颜面,“夏寰的每一处我都去过,甚至还有另外两个国家,说起来,我也算是游遍山水,阅历各色美人。”说完便低下头,不禁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边,认真的抬着头看。
“舅舅,什么叫阅历各色美人?”夏治当然不懂青涩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说出这样一大串,必定是很厉害的。
“就是......”青涩有点为难了,想了半天胡诌道,“就是欣赏过各色‘珠宝美事’,比这后宫还多!”
“舅舅,你真的好厉害。”夏治由衷的崇拜他,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说着,便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青涩,后者狐疑的蹲下身,时刻防备这个孩子是不是要在自己的脸上吐口水。
“这里是怎么回事?”夏治指着脸上的伤疤问,没有注意到青涩的错愕,反而伸出手指去抚摸。青涩下意识的想要发怒,只是在看见夏治眼睛的时候突然犹疑了。纯真毫无杂质的眼,没有防备,没有算计,天真的可以在瞬间信任一个人。
“这个啊。”青涩笑着抱起夏治,坐在椅子上,“是个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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