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没有?结果如何?
刚刚启动的时候,车厢里就已经响起舒缓的钢琴曲,苏泽锦看了一眼正专心开车和倾听音乐的沈淮一,回复对方:
—吃完了,我上场给他弹了一曲《天鹅湖》。
—结果呢?
陈简的短信即时返回。
—结果对方表现得很喜欢,盛赞了我一番,然后继续开车并倾听钢琴乐。
苏泽锦回复。
—意思就是……
—意思就是这人简直特么的难搞。好了,不说了,他还在我身边呢。
苏泽锦咬牙回复了这一句,心道还好自己还准备好了一些偏门方法,否则光光谈恋爱玩暧昧要搞到什么时候?
“你怎么了?”沈淮一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苏泽锦一愣:“嗯?”
沈淮一的目光直视着前方:“看上去颇为焦虑。”
苏泽锦沉默了一瞬,他靠在椅背上侧头观察沈淮一的侧颜——这是他特意调整过的,很容易观察对方而对方并没有看法看见他的位置:“……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沈淮一的唇角向上扯了一下,这大概是一个微笑。接下去,他就说:“行为,神态,语气,心理医生观察他人的三个关键。还有一些更简单的——”
“更简单的?”苏泽锦问。
“你一直在发短信。”沈淮一说,“你刚才的餐桌礼仪几乎完美,泽锦。”
“嗯……多谢?”苏泽锦回了一句。
“但偏偏忘记将手机静音了吗?”沈淮一笑道,然后他终于侧头看了苏泽锦一眼,“这叫做行为悖论。”
车内光线下,对方的瞳孔几乎流过光焰。
苏泽锦:“……”
沈淮一转回了头,他又在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刚才的那些分析似乎完全信手拈来,俯仰可拾:“行为悖论往往代表主人的非平常状态。所以,你在等待什么,或者计划什么?”
苏泽锦:“……”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内心在这个时候完全被人看透了,强烈的不自在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简直太特么的难搞了……心理医生都这么难搞吗?
苏泽锦这样想着,又看了沈淮一一眼,可沈淮一根本就没有转头看他——是并不准备对他的行为深究,还是觉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不屑一顾?
苏泽锦认认真真地思考着,而后很快意识到他的准备好的“半路劫车,两人一起逃跑,同甘共苦建立革命友情,再将话题深化谈到八卦蟠龙镜及某些救命玄学”上的计划必然不能再实行了:不管是英雄救美还是同甘共苦,显然都必须其中一方毫不知情,否则古往今来哪来的那么多传世佳话?
但好在他到底不是刚出社会的年轻人,因此一瞬间的心惊过后,苏泽锦很快就收拾好表情,将场面圆了回来:“确实在等一件事情的结果,这件事情比较复杂,时间也不太确定……”
说到这里,苏泽锦笑着摇了摇头,在收起手机的同时按动快捷拨号,并在三秒钟后直接挂机:这是取消行动的指令。
接下去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钢琴声继续静静地流淌在车厢里,苏泽锦半靠半躺在椅背上,想着自己的事情……直到车子突然用力一震!
“卡兹卡兹!”的声音隔着车窗传进人的耳朵里,就像是碎玻璃被重物碾压之后的声音。
紧接着,来自车轮的噪音和方向的细微偏移让沈淮一立刻踩下刹车,将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
副驾驶座的苏泽锦同时直起身来,他向车窗外看去:这是一条僻静的住宅街,左侧位置的高楼已经兴建完毕,但显然还没有几户人家入住,除了挂在大楼上的彩灯之外,每个窗户都黑糊糊一片;而右手边则是一块还长着草堆满土石的空地,显然它还没有被开发商买下来,或者开发商买了但还没有开始动工。
这个地方……苏泽锦的脸色变得古怪了。他确信自己已经取消行动了,那么如果刚才被车轮碾压过的碎玻璃不是意外的话……他已经看见几个人分别从街道的两方快速朝他所在的车辆接近——确实不是意外,苏泽锦这样想道。
“先别下车。”他飞快地对沈淮一说了句话,然后发现驾驶座上的沈淮一根本一点下车的打算也没有。
这还真是临危不乱啊!苏泽锦不由腹诽了一句。
“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沈淮一的视线和苏泽锦的视线落在同一方向。他的神态并没有太多变化,就跟之前端坐在餐厅那样的闲适,“你就是在等着这个?”
“……我想是的。”苏泽锦的视线已经紧紧黏在了那些跑过来的人身上,在街边的灯光下,这些人穿着宽松的t恤鱼长裤,头发理得标新立异的,一多半手臂或者脖子的方向还有刺青,完全就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典型造型。
这个时候,朝车子跑过来的五个穿着t恤长裤的年轻人分成三批,两个留在巷口的前后望风,余下的三个则再分两批,一个守在驾驶座那边,两个来到副驾驶座,同时叩击车窗玻璃!
苏泽锦对着沈淮一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他看着车窗外的几个人等了片刻,在发现长草的工地已经冒出黑影,并分别朝守在路口及车子的方向抹去的时候,他在越来越急躁的敲击声中按下车玻璃,但只冷冷地看着对方,而没有说话。
站在车窗外的年轻人显然也不准备说话,他立刻扬起被车门挡住的手臂,手中正举着刚才藏进宽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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