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施舍给我的也行,我发誓下不为例了。
早就觉悟到在两人几乎一览无余的了解之后没有什么面子可以装了,更何况在乎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彻底把矜持和自尊扔在地上请别人踩,只因为我仗着哪怕本人再低三下四地企求他的给予,这个男人也不会看低我。
他微微地埋着头,好象在极为小心勉强地躲避着我,看不见的矛盾和彷徨在眉间越来越激烈地纠缠着,估计最后被我的频繁的xìng_sāo_rǎo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才转过头一脸悲壮地说,我……我只希望你明白,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想再做会伤害到你的事情,就算你因此恨我。
说完,他突然将视线转向了前面的司机,师傅,麻烦你,到最近的医院。
等一下……,我瞪大了眼睛,蹭起来正要发飙,他再次捂住我的嘴,同时将我的手按在了座椅上,我死命挣扎了一下,牙齿毫不客气咬破了他手心的皮肤,咸腥的味道立刻从鼻腔钻进来,他微微抽动着嘴角,丝毫没有让步。
对不起,我朋友喝醉了,他相当平常的语气将前面司机透过来的无比好奇的窥视目光挡了回去后,低声对我说,相信我,只要打一针镇定剂,你就没事儿了。
我的胸口像是猛地被什么牵扯了一下,尖锐地痛到心窝子里去,视野随之完全模糊了,他看着我快要迸出血来的眼睛,满是忧伤地轻声说,苏锐,你要想清楚,如果真的搞成这种局面的话,那你之前所受的苦岂不都白费了,我们……我们难道又要退回到那种浑浑噩噩的原点上去,继续挣扎吗?你又把我摆在一个什么位置呢?
这么不计后果我是不会苟同的,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不能这么由着你随心所欲……
他说着停了一下,声音逐渐变小了些,……即便你们有什么矛盾,但既然都选择了是他,就好好地负起责任,这样我才会安心。
我用力咬了自己的嘴唇,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死死地盯着他不放,好象过去那个总是可以摸到的救命稻草突然被无情抽离了,再也看不见了。
这样的大道理我早就滚瓜烂熟,要我讲我能比你讲得更动听个几次方,可惜,我丝毫不认为弃暗投明地跟了陈旭阳是心血来潮头脑发热的结果,我也很清楚当初你顾鹏飞是怎么用九头牛都拉不回我破镜重圆的念头,所以面对一天在我眼前最少晃三个来回的旧情人,我必须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言而无心,就算是怎么怀念过去的不含杂质的感情,也得具备起划清界限不共戴天的魄力,一直忍耐着,一直规矩地生活,一直提醒着自己如履薄冰地走,不要偏离,否则就没有获得新的幸福的资格。
坦白说,或者,无耻地说,我做不到,如若做到了,那么过去的感情就是骗人的。
今天我不想唤回冷冰冰的理智听你一大推思想教育,也不想跟你讨论任何lún_lǐ道德,只是想要寻找一点至少身体上的温暖,一点哪怕是哄我开心的谎话。
就算是发泄之后,会永远回到各自的轨道上,规矩地生活,我会遵守,死都会。
车子刚刚停下,我猛地推开车门跑了出去,他连找钱都顾不得拿,拼命从后面追上正要横穿马路的我,将我拉回了人行道上。
我一掌推得他差点摔倒在地,退了几步,远远地看着他,大吼一声,顾鹏飞!你干嘛这样对我!
他怔了一下,满脸无奈地望着我,在接近凌晨的深沉的黑暗中沉默着,绝望的气息在一点点从周围蔓延过来,挤压得心脏很窒息。
我慢慢慢慢蹲下去,无法制止全身体全精神一齐震颤般的剧痛,叫也发不出声音,哭也没有了力气,只能一屁股坐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抱住脑袋蜷缩起来,先前贲张的yù_wàng已经弱化成了一种隐约的抽搐,寒气毫不费力地灌满了被耗尽精力的身体,刺激得我像一片残破的枯叶,在风中瑟瑟发抖。
他开始一步步挪到我跟前,下一秒种已经将厚重的大衣覆盖在我的整个身躯上,然后将我从地上拉起来,直接抱进了怀里,非常用力地。
我木然地听到隔在薄毛衣之下铿锵的心跳,一声接一声空洞地敲击着,仿佛回荡在整个宇宙,他的呼吸沉重地吐在我的耳畔,带着隐约的紊乱,就这样死死地抱着我没有动,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这几秒钟太奢侈。
就这样好象过了半个世纪的长度,他在四周万物灭绝般的冗长黑暗里轻轻对我说了唯一的一句话,一句凭我残缺不全的心已经完全承受不了的话,更枉谈承受的资格。
苏锐,你是我的宝贝。
不想被任何东西伤害到的宝贝。
说这句话的人带着和许久以前如出一辙的语气和表情,如同没有受到漫长时间丝毫的风化,恍惚之中,远去的岁月竟然有了重回的错觉,一切刻骨铭心好象刚刚结束在昨天。
我全身一软,几乎相信了爱情永恒的谎言。
急诊室的医生在给我打针的时候显得很不爱岗敬业,估计若不是看我还长得比较对得起观众的份上,大概会把一两截针头留在我屁股里面做纪念。
行尸走肉般飘出门的时候,看见顾鹏飞端着杯热咖啡坐在过道的长凳上,他把杯子递给我说,本来想买点热茶给你醒酒,但附近的超市里只有这玩意儿。
我轻轻坐下来,将温暖的杯子握在手里,望着欢快翻腾的白雾发愣。
体内的狂潮逃逸般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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