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秦深当然立刻就拦住他:“别再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生你的气?”沈牧微微张大美丽的眼睛:“怎么能讲得这么容易?”
“不然呢?我明白你不想我认罪,不想我毁灭自己的青春,可那时候没别的办法!难道要我眼睁睁地任你去死吗?!”秦深拉住他的胳膊:“我要你活着,所以宁愿是现在这种结果。”
“而我宁愿去死。”沈牧负气挣扎。
“你死了我也去死,那你弟别活了,我妈也别活了!”秦深稍微抬高声音:“世界上总是存在屈辱与妥协的,请你接受现实好不好?”
沈牧仍旧冷着脸不看肯他。
秦深又轻声问:“还是你不过不想我受苦,恼我多年来的音讯全无?”
沈牧深吸了口气,终于哽着声音坚持申明:“你不是杀人犯。”
秦深沉默不语。
“而现在,全世界所有人都把你当杀人犯看待。”沈牧平日不会斤斤计较,可惜提起这件事来却一字一句都不容分辨。
秦深移开目光笑了下,然后忽然展开双臂拥抱住他:“我不在乎全世界的人怎么看,他们若认为我有罪,就当我有罪吧,但我在乎你的眼光,我不希望你一点原谅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永远认为我背叛了咱们两个之间的诺言,这对我而言才是是最大的罪名,别让我在你面前也成为一个罪人,好吗?”
沈牧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最后唯有换成了无声的叹息。
秦深用力把将他拉回车里,朝司机淡声道:“去医院。”
其实沈牧知道,秦深肯定想让自己好好医治腿伤,所以对现在要做的事半点不意外。
可他仍旧没有从这一天一夜的经历中缓过神来,忍不住侧头凝望爱人真实的脸庞,在心里茫然地确认:这个人,是真的回来了……
回答沈牧的,是慢慢相握的温暖手掌。
秦深没有再讲话,心潮起伏地打量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又挂怀着身边人的喜怒哀乐。
在过往的记忆中,沈牧是个非常大方、甚至宽容过度的男人。
如今久别重逢,却还在为当年的事情生着自己的气,那般斤斤计较的态度,或许会让有些人认为太矫情。
毕竟秦少爷虽在牢狱里经历了痛苦的几年,但是现在仍有花不完的钱和剩余的青春,完全没到走投无路的悲惨地步。
但秦深识趣,正因沈牧那份斤斤计较而感觉到了深刻的爱意:此时此刻的世界上,除了许伽子和沈牧之外,本就不会再有其他人在乎自己的名字旁边是不是打着杀人犯的烙印。
因为对他们而言,秦深不过就是秦家的二公子,是个可以接触、可以利用或者需要躲避的身份,至于他是否当真心狠手辣地杀了自家兄弟而独占家产,不过是个既暗黑又符合人之常情的故事罢了,根本不痛不痒,哪里值得不依不饶。
——
当轿车路过一间小小的花店,始终沉思的秦深忽然唤司机停车,然后便打开车门匆匆大步过去。
半晌之后,他才拿着朵无暇的玫瑰花回到车里,举到沈牧面前说:“送给你。”
沈牧当然没有心情接受,冷冰冰地坐在旁边回视。
秦深讨好地笑道:“这个季节、这种店里,实在是没有栀子花,但我保证明天你就能看到。”
沈牧忽然觉得他应当很疲惫,终而慢慢的接住了。
车子重新发动。
秦深又道:“很多事都是这样,虽然难,但只要愿意做,肯定能做得到,买花也是,活着也是。”
沈牧的语气变得和缓:“你改变了很多,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了。”
秦深扶住他的膝盖:“但你却没怎么变,仍然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
——
七年前秦风桥的亲生母亲为了逼迫秦深认罪,自然把他最在乎的沈牧当成威胁的筹码。
由于被软禁时沈牧被打断小腿又没有受到及时的医治,之后再怎么到医院复健,都不能够正常的运动和行走了。
这次秦深特意请来专家,仔仔细细为他拍片检查。
无奈最后医生却还是摇了摇头:“如果感觉实在影响生活,又让你们特别介意,可以考虑再度开刀、重新进行手术。”
秦深非常认真:“有没有温和一些的办法?我不想他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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