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缓缓而下的观光电梯里,望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地面和远方高高低低的建筑,苏悦铭的心头忽然涌起一股酸楚。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痛恨和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的茫然。
他很想有人来帮助自己,可是现在连唯一一个可以帮自己的人也不在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拳头一点一点地攥紧,他咬着牙,不让突如其来的痛恨、怒意和悲伤让自己失态。
乘坐电梯到了底楼,随便找了一处座位坐着想事情,然而想来想去脑子都是满满的茫然,他又站起来边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边下意识地往外面走,当他走出了大厦正要往不远处的人行道走时,却忽然间被人一把拧住了手臂,“叫你好几声了,你怎么不答应?”
那一下把苏悦铭的茫茫然震飞了,好像头脑也忽然清晰了起来,内心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一股力量——不管怎样都不要放弃!
“我……我刚刚在想事情,没听到你在叫我。”苏悦铭瞄了一眼旁边的车,对着正将口中的烟点燃的陆从白说,“陆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陆从白啪地一声将复古的金属火机闭上,放在灰色大衣的口袋里,右手夹着细长的烟吸了一口,眼眸在烟圈后面微微眯起,“你找律师做什么?”
苏悦铭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安地望着他,“你跟踪我?”
陆从白的嘴角微微勾起,眼角爬上一丝笑纹,“我猜的。不过我似乎说对了。”
苏悦铭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声音也变得硬邦邦的,“陆先生,您是大忙人,用不着这样跟着我吧?”
“我没跟着你,是我送你来这里之后一直没走。我看到你在大厅里坐了很久,一动不动的,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陆从白确实不大明白面前这个少年的行为,当时他在大厅等候着他,却看到他从电梯里失魂落魄地出来坐在自己的对面,就那样低着头,脸上一会儿悲伤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黯然。自己坐在他对面那么久,他居然都没有抬头来看一眼。
“我……”
“第一件事,你遇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受了伤,非常狼狈,从君问你是不是离家出走,你说是。第二件事,你离家出走,我说要带你回去,你坚持拒绝。第三件事,你来找律师,却不告诉任何人。我了解到你是苏家收养的孤儿,一直是苏家少爷的仆人,对苏家少爷言听计从,可是你却因为从君说你一句而反抗了他……苏悦铭,你告诉我,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那股酸涩汩汩地从心底冒出来,涌向喉咙,现在他的身边没有人,唯一的李律师也走了,苏悦铭不知道该怎么办。陆从白的问话让他很想大声地倾述出来,哪怕发泄一下也好。
然而,他终究是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没什么。”
陆从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那点温度慢慢地融化进暗不见底的黑色里,他又吸了一口烟然后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好,当我多事。”
说完上车走人。
苏悦铭看着车从身边缓缓驶过,一直注视着它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
对不起。
我现在还无法信任你,因为,我再也不敢轻易地相信任何人了。
第十九章
十月的午后不是下雨就是阴天,苏悦铭拉了拉单薄的领子,试图阻挡调皮的冷风往脖子里钻。
在他的前方是一栋高高的大厦,这个地段的商业写字楼极其昂贵,然而苏氏却处于其中最贵的一栋楼。
大厅处的旋转门人流来来往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接着低着头大进了门。迎面走来的是一个皱着眉头的胖胖的妇女。
“邹总好!”大厅里有人朝苏悦铭微笑着打招呼。
苏悦铭看到那个胖女人笑着朝周围点头示意,反应过来是那些人对着那个女人打招呼,忙低着头快步往另一边疾走,却不小心撞在了一具躯体身上。
“对不起。”他匆匆忙忙道歉,来不及管身后“搞什么,走路不长眼睛啊”的言语,快步走到电梯旁边。
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没有多少人,六部电梯都在正常运转着,苏悦铭等到其中一部下来便快步走了进去,默默地靠在角落,手心里已经慢慢有了汗。
如今,证明的人也不在,可是自己手上有证据,他不信他们会不认!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几个穿着职业装的上班族,相互笑着说着话,根本没有注意到苏悦铭。
苏悦铭暗自松了口气。
电梯一路向上,数字一层层跳动着快到二十楼,苏悦铭看着那不断变换的数字,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叮地一声,门开了。
蓦然胸口一紧,苏悦铭的拳头紧紧捏着,喉头动了动,又深深吸了口气才走出电梯。
室内的装潢无比华丽整洁,大厅里面吊着美丽晶莹的灯盏,吊顶上是巨大的logo,客厅四周还有几组简约风格的皮质沙发。
“先生,请问找谁?”前台小姐站起来问到。
苏悦铭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身后背着的背包,似乎得到了一点鼓励,道:“我找你们董事长。”
“老大,跟你汇报件事。”正在不太爽快地开着车的陆从白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讲。”
“老大,你心情不好?”
“说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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