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续的眼睛盯着前方路面没有移开,右手却准确无误地拍了文诺脑袋一下:“说什么!我要怕事一开始就不会来了,早料到李东行那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跟他谁是哥哥?”
可续终于把视线从前方收回0.1秒:“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优美的钢琴声以一个华丽的滑音结束,树生满意地点点头,对与自己并排坐在琴凳上的小男孩说:“很好,有进步喔!”
看上去大约七八岁的男孩自以为很成熟地也点着头:“老师,我会努力的!”
“嗯,老师相信你一定会做得更好的。”
男孩认真地扯住树生衣袖:“老师,你要等我长大喔,现在不可以找男朋友!”
树生感觉一道道黑线从额角挂下。不管找不找,应该是女朋友吧?现在的小孩都想些什么呀?
男孩还在抒情:“老师你将来一定要嫁给我喔,我会赚很多钱给你用!”
树生清了清嗓子:“那个,真的不需要了,老师自己有钱。”在男孩继续花言巧语之前站起来把琴房的门打开,“下一位同学请进。”
把最后一名学生打发走以后,树生忍不住照了照镜子,怎么看也不像一张女人的脸啊?为什么隔三岔五的有小毛孩跟自己告白?是因为自己太温柔了吗?可是当老师的不就是应该态度和蔼吗?
满脑子想着这些无解的问题,树生晕乎乎地爬到阁楼上,想趁中午没人小憩一会儿。
一只强有力的臂膀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脖子,鼻端传来一阵浓烈的血腥气。树生本能地张口想要呼救,被一只黏糊糊的手捂住了嘴。
“吴队,申局找您。”
吴鸣无声地冷笑,把手中案卷扔给助手:“加紧进度,在我回来之前把该掏的东西都给我掏出来。”走出两步,他比了个手势,“我最多能拖他半小时。”
从级别上说,申东熙与吴鸣是平级,从位置上说,申东熙的权限远不如吴鸣,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谁叫人家是名义上的副局长呢?吴鸣不能不卖他的面子。
这也不是申东熙第一次做这种事,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就认识那么多五花八门的人,三番五次出面给人作保,要刑队方面通融。偏这家伙狡猾得紧,挑的都是轻罪名或证据不足的嫌疑犯,没把柄可抓。
门没关上,吴鸣在上面虚敲了两下,坐在办公桌后的人马上抬起头来,热情地招呼着:“吴队啊,你来了?请坐请坐!要喝什么?”
吴鸣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笑了笑:“不用客气。申局找我有什么指示?”
申东熙是个胖子,满脸的祥和,看上去脾气挺好:“哪里,大家同事,谈不上什么指示。小张,愣着干啥,还不快帮吴队倒杯茶!”
吴鸣往椅背上一靠,捏把捏把手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很好,我们慢慢聊,聊到招一来把他肚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为止。
睁开眼睛,眼前是陌生的斗室,清爽的蓝白配色,只有自己腿上的伤口红得刺眼。
郑直猛地抬手到怀中抽枪,却在看到对面坐着的人以后停止了动作:“是你?你把我放在这床上的?”
树生点点头,心说你还挺沉呢。
“为什么不报警?”或者是警察还没来?
“啊?”树生一脸茫然。
郑直不知道这个长相斯文的年轻人是智力有问题还是情商太低。正常情况下看到像他这样的人,第一反应不该是认为遇到了歹徒吗?不报警还能怎么样?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不过我没车,叫急救车好吗?”
真是被他打败了。听他的口气,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什么异常,好像他只不过是偶然救助了一只流浪猫。
想了想,郑直把手从衣袋里拿出来:“有纸笔吗?”
“啊?有。”递过来一张琴谱和一枝铅笔。
唰唰唰写下几行字,递回去:“帮我去药店买这些东西来,记住要分开在三家店买。”顺便又扔过去一只钱包。
树生顺从地站起来,收起琴谱和钱包,有些担心地问:“你一个人不要紧吗?真的不去医院?”
郑直倒回枕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过了片刻,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那纯洁青年出去了。
管家远远地见黑色大奔停在草坪旁,忙跑了过来:“少爷,有客人。”
文诺“哦”了一声,正要问话,钢琴声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是我。什么?好的,我问一下。”收起手机转向可续,“金叶那边问上次那批铝材的事,还没发货吗?”
可续摸摸额头:“忘了跟你说了!南港那边死扣着不放,说是报关单的日期有误……”
“搞什么?这么点小事拖这么久?海关的人以前不是这样啊……”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洋楼正门前,文诺随手脱掉西服外套,被可续接了过去,自去找衣架挂好。
“少爷——”
管家还试图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汇报,但是文诺已经看到了他想汇报的内容。
“平生哥……”
本来坐在沙发上晃悠双腿的那个瘦削青年闻声跳了起来,快步走向文诺:“小诺,你终于回来了,哥担心死了!”
文诺尴尬地笑着,伸出手想和他相握,却被袁平生一个热情过度的拥抱惊得呆住。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袁平生松开手,仔细地打量着文诺,“现在就剩下你了,可不能再出事了。”
听他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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