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肯定回复的那一瞬间,仿佛头顶一道惊雷劈开天际,史南星不知所措地后退了两步,在后方队伍其他乘客们充满探究的视线中,慌乱地提着行李躲到了僻静处。
“妈!”他拨电话给家里,“怎么回事?我被限制出境了!”
史家人也吓了一跳,他们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件事情,确定儿子没搞错后,史母慎重地回答:“你不要急,我现在就问问是怎么回事。”
限制出境可是件相当严重的事情,往往只有涉足进了非常严重案件里的相关人员才会获得这种待遇。史南星无法无天惯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一环节出现问题,当即脑子里全都是沙蓬那一帮人的手段,第一次惶然到色变,不知所措地蹲在地上。
片刻之后,母亲却问回了一个令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答案。
“儿子,你到底干什么了?”得知真相的史母语气充满了紧张,“我听说你的限制是沈家的老爷子亲自去申请的,你怎么会得罪他们家?”
“沈家?”史南星听到这个姓氏心中一突,“哪个沈家?”
“还有哪个沈家?就是你眷莺姐姐的娘家啊!燕市除了她家之外,还有哪个沈家?!”
沈眷莺的娘家?那确实是个厉害的大家族,史南星完全迷茫了。他将自己过往的所有行径一一回忆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做过令沈家不悦的事情,恰恰相反,他对沈家那一家的长辈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每逢年节还登门拜会,风雨无阻,他平常见到沈眷莺,还能亲密地叫声姐姐呢。
这边的一团迷瘴还没梳理明白,手中的电话再度响起。
史南星陷入在深刻的自我怀疑中,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接通了电话。
前不久才信心满满和他拍胸脯保证过后续万无一失的地头蛇在电话接通的瞬间便劈头盖脸砸来一堆的质问:“史总!我看在祁总的面子上才接的你的生意,可你他妈也太不地道了吧?动手之前给我们提供假消息?!”
史南星还没回神就被一顿臭骂,眉头当即皱起:“你他妈发的什么鸟疯?!”
“我他妈还想问你呢!!老马捞不出来了!!!”
史南星听到这个消息,面色当即一肃:“怎么回事?你刚才不是说已经安排好了吗?你把话说清楚!”
“说不清楚了!!这笔账没完史总我告诉你!我们老老实实给你办事儿,你背地里耍这种心眼——”对方已然被突变的情况弄得焦头烂额,半点不顾忌史南星的面子,直接破口大骂,“还外地人,还什么不用怕,你他妈怎么不告诉我咱们要搞的是沈书记的亲儿子?”
史南星一派茫然:“你在说什么?哪个沈书记?”
“沈眷莺!!!”对方的质问声嘶力竭,“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她!”
史南星比他还要错愕:“你在说什么?沈眷莺哪来的儿子?”
“她没有儿子,姓林的是从哪里来的?!!”对方见他直至这会儿还想装傻充愣,已然彻底放弃,只无比阴沉地撂下一句狠话,“沈眷莺已经亲自赶到市局了,该怎么着你看着办吧,没能带眼识人我自认倒霉,但假如都折在这件事里……史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对方自顾自结束了交谈,徒留史南星头脑空白地消化这个消息。
林……林惊蛰是沈眷莺的儿子?
这怎么……这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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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眷莺接到女儿电话的那瞬间头发都险些炸开,她原本在上班的,直接假也不请就旷工跑了,路上通知了正准备去上课的丈夫,软绵绵的林润生第一次将车速飙上一百码。
丈夫的眼睛都红了,愣是一路都没有掉眼泪。
沈眷莺一面跟女儿通话,得知肇事司机的反常举止和分局不正常的处理流程,气得浑身发抖,直接将求助电话打给了父亲。
她从来个性要强,成家那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朝娘家开口,年迈的父母和一众兄弟全都被炸了出来,几乎瞬间就锁定了所有的嫌疑人。
到了这个时候,林惊蛰之前各种为了大家族和睦或者镇压流言蜚语坚持的保密举措全都被抛诸脑后,沈眷莺站在支队的大厅里掷地有声——
“谁敢动我儿子!”
林润生周身肃杀的气质几乎凝练成刀,他甚至根本没有心力去关注另一家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确认了儿子安全无事之后,直接将林惊蛰抱在了怀里,好半天不肯松开。
认真算来,这还是这对父子两辈子下来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
林惊蛰的心情有些复杂,林润生的身上散发着清洗剂的气味,很独特,但不难闻,萦绕在对方僵硬的臂膀里。他迟疑了一会儿,仍旧觉得相当不习惯,但还是缓缓抬起手,搂在了对方的后背上。
林润生的胳膊一下收紧了,林惊蛰听到他咬紧牙关时发出的咯吱声。
轻轻拍了拍父亲的后背,林惊蛰轻声对他道:“爸,我没事。”
对方松开手的时候,林惊蛰本以为父亲一定哭了,但惊异的是对方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泪水。林润生只是目光森然地扫过他们到来时抱着林惊蛰的肖驰,片刻之后什么也没说,出门开始打电话。
被肖驰召唤来的肖家父母一时无言以对,方才在局里见到沈甜甜的时候他们就意识到了一些问题,沈甜甜朝林惊蛰一口一个哥的,态度如此亲密,要不是熟知沈眷莺的家庭构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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