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回此刻是真着急了,口中叫道:“你等等!”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宫微瑕,噌地跳到地上,然而,房间了哪还有司空玥的影子,窗幔被窗口灌进来的晚风吹得飘扬而起,晏回快步来到窗前,窗外夜色茫茫,再也看不见熟悉的白衣身影。
那一瞬间,晏回的心里仿佛塞满了棉花,空空胀胀。
身后传来关切的声音:“衣带还没有系,站在风口会着凉的。”
晏回额头上的青筋蹦起来,想到夏侯缨之事就是宫微瑕故意挑的头,现在又弄出来个捉奸在床,自己还真是被他算计得彻底!眼中闪过杀意。
胡乱系上衣带,转身之际手刀劈向宫微瑕,宫微瑕此时已经坐在推车里,眼见晏回的手刀将至,五彩丝线悄无声息缠上桌腿,手上略一用力,然而晏回早有察觉,收回手刀,指间扬出一支弩箭,刺断丝线,推车定在原地。
晏回飞起一脚踢向推车,推车毫无悬念飞上半空,这时窗外晃进来一道闪电般的身影,就在推车摔在地上之际,将推车稳稳地握在手中,然后轻轻放在地上,推车上的人安然无恙。
晏回定睛看去,正是为宫微瑕推车的高个子侍卫。
宫微瑕面色不改,轻笑一声:“小侯爷何必动怒,你不是也看到,肃王连你的解释都不肯听,这样的人值得你付出真心?更何况他是男人。”
晏回心中既痛又怒,此时已经确定宫微瑕是找自己寻仇的,这种折磨人心的手段比直接要了自己的命更加凶狠,瞟一眼身手矫捷的侍卫,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找司空玥解释清楚,冷声道:“宫微瑕,这笔账我先记下,来日定当双倍讨还!”说完,晏回掠出窗口。
宫微瑕望着窗口一晃而逝的人影,眸光明灭不定,茫然地说:“寡人做错了吗,莫邪?”
莫邪看一眼宫微瑕无辜的表情,努起的太阳穴微微跳动,郑重回答:“不论陛下对错,属下唯陛下之命是从。”
不出莫邪所料,宫微瑕的脸上换之以邪邪的笑容,勾唇道:“抱寡人上榻。”
肃王府
晏回没有走门,而是直接翻上了院墙,沿着屋脊一直来的内院,内院里已经熄了灯,黑漆漆一片。晏回眉心紧锁,司空玥没走多久,他若回府,不可能这么快就熄灯。
蹑足来到司空玥卧房的窗前,轻轻拉开窗子翻身而入,双脚落地,心扑通扑通直跳,抬眼打量房间,房中空荡荡的,床褥平整没有一丝睡过的痕迹,司空玥果然没有回来。
晏回满怀失落地走到床前,此时早已筋疲力尽,干脆他就在这里等司空玥回来,这样想着,晏回一头倒在床上,思绪飘飞,想起那次被迫在床前侍药的情景,司空玥的无赖表现历历在目,晏回不由摇首而笑,渐渐睡去。
当晏回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天已蒙蒙亮,看了看床榻,还是只有自己,他一夜未归?
门外传来缓慢的脚步声,那不是司空玥的声音,晏回快速坐起身,忽然发觉身上盖着一层锦被,心微微一动,门眼看推开,晏回瞥一眼虚掩的窗扇,一个箭步冲过去,推窗而出。
与此同时,管家陈浦推门而入,看一眼床榻上有人睡过的痕迹,脸上露出诧异,自言自语道:“王爷明明说宿在齐王府,怎么又回来睡了?”
晏回隐在窗下,将陈浦的话听得真切,心思转动,齐王府就是原来朱键的府邸,司空睿被封作齐王,新的王府还未建成,所以司空睿暂住朱府。这个时候司空玥去齐王府做什么?难道他后悔同意司空灏登基?晏回的心情忐忑起来。
本想立刻前往齐王府,然而,看着自己略显凌乱的头发,和压得褶皱的衣袍,还是决定先回府。
回到府上,晏回问起两名轿夫,小寄笑着回答:“赵大和孙二在宫门外等待公子多时,不慎睡过去,醒来时发现已是深夜,轿子还在身旁,到宫门前问守门的侍卫,侍卫却是,公子早已出宫了。”
末了笑问:“公子去了肃王府为何不派人通知一声?”昨晚听了轿夫的话时,他并不担心,如今公子安然归来,证明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只是公子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用眼角暗暗瞥晏回,暗暗想,公子行动如常,这么说昨晚肃王也没有对公子怎样。
晏回皱着眉头,宫微瑕将整件事做得滴水不漏,看来他是笃定自己不会声张,烦躁地脱下衣袍,束好发髻,忽然想到,司空玥此次亲自去南境接宫微瑕,看来对此人多有顾忌,今日宫微瑕必然上朝觐见,司空玥应该会上朝,于是晏回决定上早朝。
午门前,晏回没有看到期待中的白衣身影,倒是夏侯震哈哈大笑着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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