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啸和悦一笑,道:“汪大人一言,真是让人对明日大典更生期盼哪。”
汪云崇转过视线来,朗目一眯,道:“明日一定与少当家好生切磋。”
叶剪繁引了汪、陆两人进庄,亲自领去住处,任无禾率先告辞回上剑门的院落去了,其余众人见任无禾都不再留下,也不好再跟,各自回住处去了。
呼延啸一行由常纶带去住处,常纶身居百川山庄大佐事之位,辅佐过两任庄主,年纪辈分都大,在山庄中威信颇高,呼延啸与他一路攀谈,也是十分恭敬。南叠枫落在一旁无人说话,落个清静,正好思忖要如何应付汪云崇。
以汪云崇刚才看到自己的反应来看,惊讶自不必说,起疑多少应该也是有的,只是他看自己的目光稍纵即逝,几乎不留痕迹,仿佛也不希望别人注意一般。
南叠枫侧眼看了看呼延啸,不知常纶说的是什么,呼延啸挂着谦和微笑不住点头,俊目中目光舒和。
好在途中巧遇了呼延啸,好在呼延啸对自己还颇有好感。汪云崇正好看到的是自己与呼延家同来参典同住一处,而呼延啸刚才又锋芒毕露地与汪云崇对上,汪云崇光是头痛如何战胜如此强劲的对手赢得龙箫就够了,暂时应该不会分神怀疑自己。
思索间已来到一处精致小院前,院有三进,一间大屋四间偏房,隔一个极小巧精致的花圃之后,又有一间独立的小屋,那花圃里尽摆了耐寒的花草,在茫茫冬日之中显得生气盎然。
常纶道:“庄中属这寒花院最为清幽,庄主特意为少当家保留下来,希望少当家不嫌窄陋。”
“哪里哪里,这院子秀雅精致,晚辈心中感激叶庄主厚待,还望大佐事帮忙转达谢意。”呼延啸道。
常纶笑笑,看向南叠枫,道:“庄中宾客众多,若南公子不嫌,那园后小屋还请南公子稍住。”
“不敢,有劳大佐事。”南叠枫倾身微微一揖。
“少当家若要与庄主小叙,顺此小道直走至归一阁即可。”常纶指指右首一条幽径,道,“少当家若无事,我便先告辞,少当家与南公子请入院慢聊。”说完拱了拱手,带着随从的几个庄仆抄那条幽径走了。
送走常纶,呼延啸与南叠枫便进了寒花院的主屋,展庭不愧为呼延啸心腹,不用呼延啸开口已经差遣呼延家的几个随侍整理收拾开来,一众手下各自忙碌,正厅中就剩下呼延啸与南叠枫二人。
呼延啸低头抚着红木桌沿,似在斟酌什么,南叠枫看他神态,料想呼延啸发觉了些什么,于是坐在一旁也不言语,心下想着要如何跟呼延啸解释。
呼延啸沉吟了半晌,才抬头淡笑道:“南公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顿了顿,又补充道:“是和……汪云崇有关?”
南叠枫皱紧了精致的眉心,抬起俊灵双眼,道:“少当家……想问什么?”
“嗯?”呼延啸没提防南叠枫的注视,又突然给问了个猝不及防,慌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温和语气,道:“哦,我哪有什么可问的,只是瞧刚才汪云崇看南公子的眼神有些异样,随口一问而已。”
南叠枫苦笑一声,道:“少当家真是慧眼,不瞒少当家,在下数日之前,可算是刚刚得罪过汪大人,实在没有想到他也会来参典。”
“得罪?”呼延啸有点惊讶,“汪云崇身居十二卫总领,要说见到他都不算容易了,南公子如何得罪了他?”
南叠枫于是把那天汪云崇突然造访悠莲馆,自己又不让水扬心为汪云崇奏曲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当然,仍然托说水扬心是自己旧识相好。
呼延啸蹙眉道:“汪云崇在京中颇有势力,南公子为了一个乐伶,实在有些不值,而且,对水姑娘也不利。”
南叠枫道:“扬心早在南方时就与在下相识,十分投缘,在下特意在赶赴大典之前到京城与她一会,开罪了汪大人,实在是……一时冲动。”
呼延啸笑道:“呵呵,南公子真是多情有义。不过南公子暂且不必担心,汪云崇名声这么大,大典上想刁难他的数都数不过来,他一时之间不会有这个心思为难南公子的。倒是没想到南公子竟是如此擅长风雅之人,我跟随家父耳濡目染,也算粗通一些音律,不知南公子当时所奏,是哪一支箫曲?”
“是早年扬心教授在下的,是支残曲。”南叠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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