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
伍德先的这种说法苏云起一时搞不懂。
对外界毫无反应的那是植物人,既然醒了怎么可能会对外界毫无反应?他心里奇怪,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办了之后抽空过去了一趟。
然后终于明白了伍德先的意思。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韩宁睁着眼,脸上的肌肉跟被涂了凝胶似的纹丝不动,只是许久才会眨眨眼。
苏云起在旁边站了快5分钟,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这个人晕着和醒着只区别在于睁没睁眼罢了。
隔壁床病人的妈很热心地开口介绍,“这个小伙子从醒了之后就一直这样了,没见他动个手指头,刚才护士和他说话,他也没有反应。”
苏云起没动,突然叫了一声,“韩宁?”
韩宁连眼睛都没有眨,表情也无变化,只是那僵硬的眼珠缓缓朝苏云起看了过来,机械而不带感情,他这个动作做得简直瘆人。
幸好苏云起不是什么胆小的人,他手撑在床栏杆上,稍稍弯下身,“你听不到我说话?”
没给出任何回应,韩宁跟个丧尸一样,单单就保持那种僵直的姿势看着他。苏云起拿手在他视野范围内挥了挥,韩宁的目光一点不为所动。
居然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明白就算身为医生的自己待再久韩宁的情况也不会好转,所以苏云起也没有久待,路过前台的时候询问护士,确认了一下护工今晚就能来,而伍德先安排了明天帮韩宁做检查。
“苏医生,这位是您朋友呀?”护士认得苏云起,和帅哥说话谁能不高兴?嘴一顺,多聊了两句。
苏云起简单地“嗯。”了一声就想离开,哪知护士又熟络地道,“那我帮您多留心一点,有事儿一定先通知您哈。”
他转身的动作一顿,想要拒绝,又觉得多此一举,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自己没必要这么当真,“谢谢。”
护士娇笑着摆手,“不客气。”
回家的路上苏云起都还时不时想起韩宁。对外界没反应事儿可大可小,不做检查根本无法确定原因。最有可能是伤害到了脑部神经,可是韩宁被捅的是肚子,怎么会伤到脑子?
苏云起想来想去想不通,只得等着检查结果。
结果出来得很快,检查报告上写道:一切正常。
本来指望着这个解惑,结果却更让人疑惑。这就表明韩宁的身体机能都很正常,脑部无淤血,神经没受伤,哪怕是受伤的部位也恢复得很好。
根本解释不了他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睁开眼的植物人,无论是医生对他说话,还是护工搬动他,他都像个尸体。
只除了苏云起偶尔去看他的时候,这具‘尸体’的眼珠才会转动,直直地瞪着苏云起。那目光因为缺乏表情演绎,里面什么都没有。
但又因为什么都没有,反而显得纯粹地执着。
伍德先都纳了闷了,这种病人反应他前所未见,会诊几次都没有结果,好在韩宁的生命无虞,在找出病因前也只能放着了,“苏医生,他的意识应该认识你。”
因为知道苏云起和韩宁是朋友,而且韩宁还只对苏云起的出现有点反射动作,伍德先很爱找苏云起聊起自己的病人,“你和他很要好吧?”
对这个问题苏云起只能敷衍道,“一般而已。”
准确说来,连一般都算不上。他俩走到这一步最多只能算点头之交,或者再不济一点是个陌生人,绝对算不上什么深刻的关系。
他同样很奇怪韩宁为何只对自己不同,是由于这一群人里只有自己是认识的吗?
谁也无法解答苏云起的疑问。孙昭还主动地和他讨论韩宁的病情,从纯医学的专业角度分析了可能性,当然是讨论不出什么成果的。
到了后面,孙昭没话找话都找不到说的了,便开玩笑道,“会不会他是受了太大冲击,所以变成这样?”
苏云起却认真地考虑了片刻这种说法,“肝破裂会被冲击成这种情况的,还没有听说过案例。而且当时场面也没有多少打斗和挣扎的痕迹,我认为再怎样都应该不会对韩宁造成封闭精神世界的冲击。”
没想到苏云起会煞有其事地这么回答那句玩笑话,孙昭忍着笑,也认真地道,“这、这样哦?也对哈。那肯定不是这种原因啦……对了,苏医生你晚上有空吗?”
“今晚吗?”像他们基本是不过周末,只有轮班的,但今天周五,苏云起要按时和家里通电话,他妈妈又是个唠叨的人,整个晚上都讲不够,“抱歉,我有安排了。”
孙昭的神色黯淡了下去,颇有点孩子气地抿了抿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起出去吃顿饭啊?”
平时的他对苏云起虽然亲近可多少有点小心翼翼地讨好,还是第一次这样,与其说是抱怨倒不如像在撒娇。
却不知刚好苏云起对这样直接的态度最是没法子,沉默了半晌,才无奈道,“以后吧。”
没想到还能获得一个承诺,孙昭立马高兴了起来,他也知道见好就收,并不想让医生认为自己是个任性的对象,露了个阳光味十足的笑容,“好吧,说好了。”
他情绪起伏大又变化迅速,苏云起不知为什么忽然升起一股自己老了的想法。
一瞬而过,不禁在心里嘲笑了下自己,怎么会突然感伤起来?
“你啊,就是太累了你知道吗?”清亮的男声懒散地在咖啡厅响起,“不要跟我说你生活规律,休息得当。”
苏云起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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