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转头一看,道衍!手里还端着碗药!想也知道,那是给他的!
朱樉也注意到了朱樉手中的那碗药,就在道衍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朱樉却是先开口道:“来送药的?”说罢,他便直接伸手去拿道衍手中的药。这朱樉和朱棣有一样的毛病,默认为自己是陆长亭极为亲近的人,这突然冒出来的和尚,他管他是谁?送个药就成了,这药自然是由他这个亲近的二哥来接手了。
道衍或许是认出了朱樉的身份,最后自然还是松开了手,同时他还微微躬身道:“见过秦王殿下。”毕竟之前在应天府的时候,道衍是跟在朱棣身边随侍的,见过朱樉并不稀奇。不过陆长亭瞧朱樉的模样,似乎并不记得道衍是哪号人物了。
朱樉端着药碗便要推门带陆长亭进去,而陆长亭却是伸手拦住了朱樉,转而歪了歪脑袋,好让视线上可以更完整地看到道衍那张脸:“我四哥呢?”
道衍和朱樉的眉头都不约而同地抽动了一下,至于他们各自什么心情,那就只有他们各自才知道了。
“燕王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陆长亭点点头,这才推开门进去了,只是因着头晕目眩的缘故,陆长亭差点又往下倒,朱樉和道衍几乎是同时伸手,只是最后拦住陆长亭腰的还是朱樉,朱樉也实在看够了他这走三步就摇摇晃晃的模样,干脆将人抱了起来,随后大步朝着床走了过去。
陆长亭:……
他该说朱樉和朱棣果然不愧是兄弟吗?某些举动还真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朱樉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将陆长亭放上床以后,朱樉才又从身后亲随的手中,重新将药碗接了过来,道:“现在喝吗?”
道衍在旁边道:“是要趁热喝的。”
其实陆长亭也觉得朱樉问了句废话。
但朱樉自己不觉得啊,他觉得自己分明就是在发挥兄长友爱精神,好好关心陆长亭,因而对于道衍那句代替陆长亭回答的话,朱樉就很不高兴了,他转头斜睨了一眼道衍,心中对这个怪异的和尚有了些不快。
朱樉将陆长亭扶住,一手端着药碗便要给陆长亭喂药。
这秦王哪里伺候过人啊?哪里能干这种活儿啊?朱樉的亲随一下子就急了,赶紧伸手就要去抢药碗,口中还道:“主子,让属下来吧。”然后却是被朱樉毫不留情地挥开了,“尔等退开!”
听朱樉如此说,他的亲随就知道朱樉这是心头不快了,他们虽然有些心疼这被秦王照顾的对象,但到底还是按照秦王所说,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唉,主子哪里伺候过人啊?这会儿别把人给呛死了啊!瞧着这人似乎还是燕王殿下身边的人呢!
亲随们还在妄自担忧着,谁知道接下来,他们却瞧着自家主子极为熟练地给陆长亭喂着药……亲随们震惊了,那可是秦王殿下啊!他会伺候人喝药?
过去在中都的时候,朱樉的确这般伺候过陆长亭,只是五年过去,他贵为亲王,当然什么伺候人的事都不用做,现在他的动作难免有生疏,但是放在不可思议的亲随的眼中,那就是令人震惊的熟练了!
这会儿,其实陆长亭并不希望朱樉这般耐心细致地喂着自己喝药,毕竟他伤的是脑袋又不是手残了,端个药碗还是很容易的,朱樉这么喂他,他老是忍不住担心朱樉会手一抖,或者灌药用力过猛,直接把整碗药都掼到了他的脸上。
当然,到最后,这些都没有发生。
朱樉对此很是满意,他又从找回到了在中都时照顾幼弟般的乐趣。说来也奇怪,回到应天府后,明明他弟弟也有那么多,但他却是对这些人毫无兴趣,并且照顾起来的时候,也觉得实在不顺手,最后就干脆都丢开了。后头到了封地,朱樉想了想,最后确认,或许人之间都是讲究缘分的罢。不过恰好他们朱家兄弟和陆长亭有缘分罢了。
朱樉将空了的药碗递给一边的道衍,看也不看道衍一眼,便伸手摸了摸陆长亭的脑袋,俨然一副好兄长的姿态。
而陆长亭悄摸摸地瞥了一眼道衍,啊,脸色那叫一个臭。
陆长亭敢发誓,他从来没有在道衍的脸上见到比这更臭的表情。
朱樉对道衍的面色毫无所觉,当然,他也根本不关注道衍,对于他来说,这个僧人就是无足轻重的,可以跟负责端茶送水的划上等号的。
朱樉问:“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他身后的亲随实在忍不住嘴角抽抽。这哪有那样快见效的药啊?
陆长亭也觉得朱樉这问题问得着实傻了些,不过他都躺下来了,自然比站着舒服,于是在朱樉灼热的目光中,陆长亭还是点了点头。
朱樉顿时便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功劳了,他微笑抚过陆长亭的头,道:“那你好生歇息,我便在你床边守着。”
陆长亭不得不出声提醒他一件事:“这里是四哥的住所。”
朱樉挑眉:“不是你的屋子吗?”
道衍在旁边插声道:“燕王和长亭同住。”成功膈应了朱樉,也成功拉取了朱樉的仇恨。
朱樉不快地转头瞥了他一眼,随后对着陆长亭道:“这么大人了,怎的还和老四睡在一处?”说罢,朱樉又觉得这个语序不对,于是重新调整了一下,道:“老四怎么还这般不知轻重?多大人了!”
于是这口锅就被结结实实地盖在了朱棣的头上。
虽然说同住的确是朱棣提议的,但陆长亭自己也并不排斥啊,此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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