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其实就是人遇到危险找个掩体,自然而然,哪怕有一丁点觉得楚岫亲切可靠的成分在,更多也是出自本能。
奈何端木鸣鸿打翻了醋坛子,这会儿脑子泡在一汪老坛陈醋里,咕嘟咕嘟直冒泡,转的全都是诸如: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他们的交情什么时候那么好了?自己竟然一点风声没得到!不行不行,回去有必要找白霜谈谈,她的情报貌似落后了……
压根就没往最寻常的方向去考虑。
红绡被他的一脸高深莫测若有所思看得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之前气急败坏的提问:“左……教主,妾身……属下方才在歇息呀……”
难不成蜷缩的位置不对,碍了这位老人家的路?
教主大人板着脸,语气生硬:“你们二人怎么会凑到一起?”
一副防贼似的表情成功地让一旁的右护法大人误会了。
楚岫本对红绡半信半疑,没想到端木还真认识这姑娘!还非常不希望他们见面!说明了什么?有猫腻!探子头儿的雷达瞬间全开,难不成红绡还真掌握了什么机密?而端木并不希望自己知道?
这么一寻思,生怕红绡说错了话害两人一起倒霉,楚岫状似十分自然地接过话头:“红绡姑娘现跟在青衣坛主手下,昨晚在风柳城的一个楼里献琴,回来时恰巧遇上了。才寒暄了两句,白云山庄的人追踪过来,倒累得她也一并卷了进来。红绡姑娘,倒是叫你受惊了。”
最后一句,却是对着红绡说的。红绡不知听没听出楚岫的意思,倒是没提先前的话题,只忙不迭地摆手,结结巴巴地称没事没事,是自己太没用连累了右护法云云。
楚岫心里头竖了个大拇指,又零零碎碎地扯了两句,总之,一点“机密”的毛都没露出来。
再看看端木鸣鸿,脸色……貌似更黑了。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多亏了端木赶来及时。”楚岫笑眯眯地下结论,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开启另一个,“端木,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昨天这人非要扯什么练功,楚岫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天亮前还跑出去寻了几次。若不是红绡在场,恐怕早就冲上去探个究竟了。不过,这人刚刚还有精神甩脸子,面色也还正常,估计问题不大?
得到楚岫关切的问候(?),端木鸣鸿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依旧惜字如金:“无妨。”
有一个锯嘴葫芦般的同伴,你完全可以自得其乐,一同沉默也好,一个人叨叨絮絮自嗨也罢,不用太在意。有一个锯嘴葫芦般的上司,你该怎么办呢?楚岫在“闭嘴还他清净”和“说话调节气氛”之间犹豫不定。
端木一回答完就后悔了。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若方才顺势显得难受一些,楚岫绝对会紧张兮兮地上来扶着自己,嘘寒问暖之下,昨晚的不愉快就可以烟消云散了!而自己说不定还可以乘机搂一下他的肩,“力不能支”地歪到他身上!
教主大人五脏六腑纠结成一团,眼看楚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精神一震。还有后续?来吧,继续问吧!端木鸣鸿站得笔直,神色严肃地盯紧了楚岫。
他的气质本就冷硬,这些年的左护法生涯在他眉心留下了一个隐约的“川”字,看向人的时候……非常有震慑力。
这是……排斥这个话题?楚岫了然,这位向来最好强,大约是不高兴自己提他的反常的。
“……那就好,倒是我瞎担心了。”楚岫从善如流,继续寻找安全话题,“接下来我们如何是好?白云山的人没堵到我们,想必极其不甘,风柳城有许多武林世家,其中不乏与他们交好的,也许这会儿都传遍了。可那儿也有青衣坛主的地方,二十八宿的东方青龙一脉也在此长期经营,真动起手来,也不会怕了他们。若图个清静,免得一群苍蝇紧追不舍,从这儿去周边几个镇子也方便,只是多花些时间罢了。”
没有啊,你没有瞎担心……一瞬间,什么搂个肩歪个身全没了。教主大人心情很不好:“……随意。”
“那我们不如绕道?本便是出来散心,走到哪里都有人追着喊打喊杀,着实有些煞风景。”无天是个与人斗其乐无穷的主儿,但他和端木应当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果然,端木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点到一半,忽想起一事,嫌弃地瞥了红绡一眼:“她呢?”
楚岫一愣:“虽说附近几个镇子上都没有青衣坛主的人,但我们只是稍事歇息一番,也很快就回去了,总会途经……”哪怕红绡不会轻功,他们任意一个人带着都丝毫不会吃力好不好?
这个拖油瓶还要跟他们一路?是可忍孰不可忍!端木鸣鸿果断摇头:“我们回风柳城。”
忽然想起一事:“我们的花灯还没取回来呢。”果然这一趟还是很有必要的。
楚岫:“……那么先等一等,我给青衣坛主发给讯息。”看来任性和不按常理出牌是教主的专利。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拔了塞子,一股甜甜的花香味便散了开来。不一会儿,一直圆头圆脑的小甲虫嗡嗡嗡地飞了过来,张张翅膀摆摆触角,憨态可掬。楚岫给它喂了一点花蜜,又指了指风柳城的方向,它便嗡地一下又飞走了。
魔宫有时要找同伴援助,紧急时刻自有烟花和响箭,平时便用这小甲虫。这小虫颇聪明,可以当做迷你的信鸽用。无天曾经闲来无事,路过哪里看到信鸽都抛小石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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