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护法原本的主要职责便是帮无天对付五大坛主,这人便是楚岫长年埋在青衣这儿的探子,连起事那天都没有召回。
那人继续摇头,面露惭色:“除了那日突然找上右护法,没有任何反常。当日决定得实在太快,属下没有任何机会将消息传出,还请公子责罚。”
楚岫摆摆手:“这怪不得你。”
手下恭恭敬敬地问:“公子还有其他事吗?”他毕竟是寻了个借口出来的,不宜待太久。
楚岫正要让他下去,忽又想起一事:“早上与我们一同回来的红绡姑娘,你可知去了哪儿?”
手下愣了一下,抬手指了个方向:“红绡姑娘回了那边姑娘们住的院子了,在西北角,只是……公子可能不太方便去寻她。”
“怎么?那边人来往太多?鱼龙混杂?”楚岫问。
“不,属下刚听说,教主吩咐,若右护法去找红绡姑娘,唔,或者醉香楼的其他任何姑娘,都立刻通报他,重重有赏。”手下想了想,“那边的明暗哨,小厮以及几个姑娘,全都卯足了劲儿等着找您呢。听说姑娘们还互相串门,哪里一时不开门便怀疑藏了公子……”
楚岫:“……”
那人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公子的脸色,不知道自家主子是不是备受教主欺凌。
楚岫无力地挥挥手,觉得隐隐头疼:“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人行了一礼,重又变回了手脚麻利的小厮样,静静地退了下去。
楚岫非常难得地发了一会儿呆,重又回到床上,拿出金水灵芝看了看,揪了一片干枯的花瓣含在舌底。感到熟悉的热气升起时,终于决定不再纠结:反正这东西自己也用不完,留下一点,剩下的大半想法子还回去好了。
到时候,不就知道端木鸣鸿为何上天入地地寻这东西了么?
与无天毫无征兆的翻脸,魔宫疑似试探的对话,白药师碰巧捡到的灵药……一件两件可以说是收买人心,事情多了,就越来越让人无法忽视。
正要再打一会儿坐,端木进了院子,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叩响了楚岫的门。
门开的一刹那,楚岫似乎看到端木神色间有几分失望,只是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你怎么样了?”
“我?并无大碍,不过是内力耗得多一些,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楚岫挑了挑眉。
端木鸣鸿一点不避忌,拖过楚岫的一条手臂探了探,发现内息虽然还有些弱,却平稳了不少,倒是有些惊讶:“恢复得倒还不错。”
楚岫躲闪不及,临时将内力全撤回了丹田,好在端木没有长驱直入,稍稍转了一圈便撤出去了:“这些年饮食睡眠都注意着,总会好一点的。”
“嗯,等事情定一些,我们再一起到处走走,寻寻神医,一定能更好一些。”端木说得自然而然,仿佛原本便是这么打算的。
楚岫一惊,抬眼看到他坚毅的眉眼,强笑道:“小心白药师上吊给你看。”
“他治了你这么些年,连个屁都没看好,我没让他上吊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端木冷哼,下结论,“庸医!”
“……白药师是当今数一数二的神医,你忘了当初是谁把你快断成渣渣的骨头接回来的了?”楚岫囧囧有神,当初是他让老白帮着糊弄无天的。
据说端木私底下找了他几次,极尽威胁,他也没松口,咬定楚岫就是活不了多少年了。
端木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就遇到过一个,说再比你艰难几倍的情况都有法子救,不过药材难寻了一些而已。你现在又好了不少,下次带你亲自去看看,说不定好好养两年便痊愈了。”
楚岫歪着脑袋看看他,忽然弯了弯眼角:“好,我等着。”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中午,青衣亲自来问两人在屋里用餐还是到前头看看,掩嘴笑道:“醉香楼与别的地方不太一样,每日中午开始便有些精彩节目,二位要不要去欣赏一番?”
青楼里有什么“精彩节目”?端木看到楚岫一脸好奇,顿时黑了脸。
青衣肃容:“保证很正经。”
端木鸣鸿哼了一声,到底没忍心拂了楚岫的兴,点了头:“那就去前头看看吧。”
* * * *
后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正是隆冬,冷雨中夹了雪,端木冷眉冷眼地跪在药庐前,一动不动。小窗前有人影晃了晃,轻哼了一声,吹灭了灯烛,再也没有亮过。
第二日清早,小童吱呀开了门,吓了一跳。原来凌晨的时候雨彻底变成了雪,纷纷扬扬地下了许久,大地一片雪白。而昨日那黑衣人,竟是一直跪在门口,眉毛头发全白了,嘴唇冻得发青。
小孩子到底没见过这阵仗,有些不忍心,上前两步劝道:“哎呀,你回去吧,没用的。我师傅立过誓,不救江湖人的,以前也不是没人找到过这山谷,有人在这药庐外扎了个茅屋,耗了半个多月,最后全身都烂光了,师父眉毛都没动一下。”
端木张了张嘴,他没用内力御寒,整个人有些麻木,试了好几次才把舌头撸利索了:“都说医者父母心,可你师父倒生了一副铁石心肠。”
小童不依了:“我师父说了,江湖人最爱逞凶斗狠,所有的毛病都是自己找的,那叫自作自受。”
端木鸣鸿冷冷道:“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人也分好人坏人,有胡作非为的,也有行侠仗义的,更多的不过是为了刀口上讨个生活,与常人无异。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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