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雪衣却垂眸看着被树枝刮破的衣衫,语气很无辜很无奈:“也罢,就在此地留宿一夜,明日再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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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鬼杀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绯雪衣这次没摆什么架子,只默默的跟在后面。鬼杀走得缓慢,绯雪衣正好边走边绣花,因为嗓子受损的缘故,鬼杀几乎不讲话,除去昨天求生以及傍晚时用腹语说了几句,平时都是沉默不语的,而绯雪衣也不想面对那张脸,所以主仆俩相处的极为融洽。
两人一路走走歇歇,等他们走出山林来到官道上,已是晌午时分。
4第四章
官道旁,鬼杀垂眸静立,任由绯雪衣在他脸上折腾。
不多时,绯雪衣收回手,道:“鬼杀,你应该庆幸遇到了本宫,而本宫又有年行一善的毛病。”
“是,主子。”就算不照镜子,他也能想象得出自己的面容有多丑陋多吓人,只是若这容貌能让仇人在见到后,食不知味,夜不安枕,倒是值了。
“只是再怎么遮掩,都遮不去你满身令人厌恶的腐烂死亡气息。” 绯雪衣似笑非笑地勾起唇。
鬼杀眼底掠过一丝阴寒,没有接话。
“走吧,接下来这段日子本宫可就指望你的忠心活命了。”绯雪衣身边从不留废人,这次之所以会留下并控制住鬼杀,除去本身对他有几分兴趣,便是因为他背上的红玉七弦琴,据他所知红玉七弦琴乃听雪谷所有,一年前听雪谷无端被毁,听无涯死去,这人却在一年后背着七弦琴出现,传说只要练成七音杀,一人就可阻挡千军万马,尽管数百年来也没能出一个这样的人,但是凭他能够拥有红玉七弦琴这点,就足够证明他不会是个废人。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因为鬼杀是他第一个男人所以舍不得下杀手’,这种可怕、荒诞的说法。
冬日气候干燥,官道上风沙又大,这一路走来,绯雪衣是铁青了脸,哪还有心思去摆弄他的绣花,这鬼地方他是不想再来第二次。
两个时辰后,官道上终于出现一对推着牛车的夫妇,男的皮肤黝黑,看上去老实厚道,女的头上裹着蓝色布巾,扶着大肚子坐在牛车上,满脸幸福的笑意。
绯雪衣心思一转,扯扯面上轻纱,一手扶着腰身,一手学女子放在腹上,踩着莲步款款走上前。
就在与牛车擦身而过之际,他忽然‘哎哟’一声跌倒在地,随即伏地轻轻抽泣起来。鬼杀见状,虽猜不透他要搞什么,但还是杵着木杖靠了过去。
赶牛车的男人一惊,连忙停下牛车:“姑娘,你没事吧?”
他不问还好,一问绯雪衣反而扶着腹部坐起身,似不经意的拭去眼角泪珠,轻声细语的安抚起男子来:“大哥,大嫂子,我没事,是我自个没用,走个路都能摔着,只希望腹中孩儿没摔着就好……”话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然后转开话题:“天就快要下雨了,我相公被山贼打伤,我们还得进城找大夫医治,就不与大哥大嫂子多说了,大哥你也快赶路吧,莫要让大嫂子淋着雨才是。”
腹中孩儿?相公?鬼杀听得眼皮一跳,目光下意识瞥向绯雪衣的腹部,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听到他这样说,善良的夫妇那肯离去,那名女人立即朝旁边挪了挪位置:“妹子,你千万别瞎想,孩子一定会没事的,我瞧着你们不像本地人,定是遇了什么事,如果不介意就先到我们家暂住一晚,让我们村里大夫先帮你相公看看。”
男人抬头看看铅灰色的天空,附和道:“是啊,这里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大半日路程,你们这样走,怕是要走到明天去。”老实热情的男人边说着还边推了鬼杀一把:“咱们大老爷们皮粗肉厚,受伤忍忍就好,还不快把你娘子扶起来,怀了身孕可比不得平时,你这个当爹的可要多上心。”
鬼杀一直旧伤未愈,前晚被绯雪衣折腾良久,昨日又服下寒玉丸,本就强弩之末的身体,不过是他用意志强撑着而已,现在被男人猛地一推,顿时眼前一黑直接扑向绯雪衣。
绯雪衣面纱下的嘴角一抽,赶在他栽倒地前,眼疾手快的一把搂住他,才免去他摔倒,只是他也未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刚才出手完全是出于本能,这会儿人倒是搂住了,偏偏重心一个不稳,结果两人齐齐倒在了地。
鬼杀的头埋在绯雪衣颈间,人似昏了过去。而绯雪衣被他温热的呼吸搅得有些心绪不宁,明明有温热的呼吸,温热的体温,却独独没有心跳。
呵呵,果然是无心之人。
男人见状忙跳下牛车,手忙脚乱的扶起鬼杀,但下刻又被鬼杀身上气味惊得手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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