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阵之上,死尸成千上万,间错相交,谁也没有空去收尸,清江水为之变赤,这一役,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周兵死了五千多,还有数千重伤员,土司兵阵尸六千多,伤者不计其数。
曾猛实在忍不住,自语道:“吾一定要去质问一下区寒白去。”说罢,便向衙门去了。
曾猛一脚踢开了衙门大门,阔步而入,当前一人正坐在茶几上品茗,正是区寒白,此时他得知张帆“死”在了城外,心中得意之极,还哼着小曲,当真是极为快乐。
曾猛上前去,一脚将那茶几踏为两段,这段时间曾猛与张帆在一起,张帆向曾猛讨教行军布阵之法,而曾猛向张帆讨教武功,两人均是受益良多,此时曾猛的武功早已高出区寒白不知多少,这一脚,只听得房梁都震动了一下。
曾猛手一伸,茶杯还没有来及放下的区寒白便让他一抓抓在手中。提着领子。曾猛大声道:“小人,为何害死张帆。”声若雷霆,远远传达了开去。
区寒白脸色发白,大声道:“你说话要讲根据,我什么时候害过他了,战阵之上,生死由天定,那张帆自愿上战阵,自然早有死战的决心。”
曾猛将区寒白一放,区寒白落了下来,将衣服整理了一下,轻声道:“不明道理的武夫。”曾猛虽然气得发抖,却也不敢真的对区寒白怎么样。
吴柄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吴柄章道:“此次吸引土司兵于宣恩声城下的目的早已达到,可谓全胜,本官要为程大人、还有各位将军表功。”后面转出来一行人,正是吴柄章与程愈琴等人。
曾猛看到吴柄章到达,脸上有悻悻之色,轻声道:“吴大人,张帆死在战阵上了。”
吴柄章抚须轻笑道:“哦,我知道了,曾猛啊,你也是经过生死的人了,战阵之上死的人多了去了,张帆也算得是死所其所了,只有将变乱镇压下去,张大侠才不白死,你说呢?”
曾猛讷讷无言,看着吴柄章脸上的气色,叹了一口气,今天是将区寒白得罪了,以后区寒白势必算计曾猛,曾猛心中却在想办法,如何防着区寒白的暗算。
吴柄章又道:“本官知你与张帆讨教武官兵法,你们两人是知交好友,只是这是战阵之上,生死之间,却是由不得自己,曾猛啊,你不要与这些江湖人物走得太近了,知道了么?你下去罢,本官还有要事与程大人商议。”
曾猛只是低头道:“知道了,大人。”转身静静的走了,只感到这衙门中无比的气闷,生平第一次感到对吴柄章不值得信任。
张帆独行于路上,一边走一边调息养伤,一路上,不少百姓拖家带口,向北逃亡,不时见到乱兵抢掠,张大侠自然力所能及的将一些能保住的人保住,只是一路上不时见着死去的尸体,残破的房屋,这一场大战,将两湖破坏得狠了。
张帆一边走,一边调息打坐养伤,伤差不多也好得**分了。
这一日,见到一队老百姓,拖着小推车,带着妻儿老小,也向北行,看样子是想到宣恩以北的地方,张帆杂在人群中,此时张帆功力,平常的不吃不喝,已然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到了饭点之时,这一队老百姓停下来喝一口水,啃一口面饼。
张帆也停了下来,找了一块地方,开始打起坐,虽然张帆已然证到了性风真空,但是也要时时求更进一步,张帆所求,除去伸张正义之外,就只有证到本觉自性了。用佛教的话来说叫:“无上正等正觉。”当今武林,也只有数个人修到这个地步。
张帆之师—向断石—其实也没有证到:“无上正等正觉”只是功力已然可以坐脱立亡而已,中间却有很大差别。
打坐之时,且不可着相,无论气感、光明等一干变易,皆是路边风景,胡诗灵曾问张帆,张帆的修习到了什么境界,张帆自己却是不知了,但张帆此时却明白,其实有境界即是有相,如果内力修习去着相,那么距正路就远了。
此时,一小女孩看到张帆独自一人在大石上,此时张帆半月没有刮胡子,远一看,似是这流民中一员般,别的流民还有家有口,只有张帆一个人独自一个,那小女孩以为张帆的家人在兵乱中遇害,便将手中的面饼掰开一半,拿到张帆的面前。
张帆看到那小姑娘的表情,怯生生的,不由一笑,这一笑,在别人眼中如同一狮子张开大口一般。那小姑娘吓得跑开了,那块小面饼,也掉在地上。
现下粮食是重要的东西,现在无论是官兵还是土司兵,都在拼命征粮,这小姑娘肯拿出一小块粮出来,是十分的善良了,这小面饼还带着体温,看来是这小姑娘自己私下藏起来的。
张帆不由有些后悔,吓着了这个小姑娘,便将那面饼拿来放到口中嚼了起来,那正是在本地叫“苞谷”一类的面饼,极为粗糙,却有一股香气,吃在嘴里,也极为粗糙的。
张帆笑着将那小面饼吞入肚中,正想活动活动时,远处传来一阵阵叫声,“乱兵来啦,大家快快跑啊。”流民们骚动起来,片刻之后,又归于平静,这些平民跑也跑来掉,也无力再跳了。
一队土兵现在视野中。
张帆对魔教中人大杀特杀,其实却不是一个好杀的人,看到那群乱兵在人群中乱翻,却没有杀人,也不想管,自己若是出手,定然又要杀人,其实这些土司兵也只是普通人,和自己的几袍泽一样,和已死去的张阿生、王长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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