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踩下油门将车开走,目光最后扫了一眼后视镜。
夜色下安静的公寓楼仿佛某种大型动物,孤零零地趴伏在地,让他没来由的想掉头回去。
玉堂状若漫不经心地问:“这公寓楼有点眼熟。”
白金堂靠在椅背上,懒懒应着,“之前你想做酒店,在这附近考察过。”
“哦……对。”白玉堂想起这茬了,“这楼是日租型公寓吧?我记得隔音效果特别差,房间面积也不大。”
他又想了想,“周围没有像样的配套设施和小区,后头有家孤儿院和菜市场,对面是改建区。”
“记得还挺清楚。”白金堂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他会住在这儿。”
“可能是觉得方便。”白玉堂想起展昭看人时淡然安静的样子,笑起来如沐春风,板着脸的时候又有一种自然而然的英气逼人。
说他拘束吧,住房随便,懒得买车,恐怕自己也不会做饭,随便就在外头凑合;说他潇洒吧,办事认真,一股子没来由的固执,是不太喜欢开玩笑的性格,稍显沉闷。
可若说他沉闷……
想起他调侃自己惹得大哥哈哈大笑,对自己的应付态度又游刃有余,半点不上钩。
真是……摸不透这人啊。
第二日一早,专案组的众人开了个简单的总结会。
公孙策在法医室待了一晚上,眼睛下头浮着淡淡的黑眼圈,手里捧着杯高浓度咖啡。
“女性死者确实怀孕了,估计在被重物撞击头部的时候就流产了,后被凶手一刀捅进心脏。”
赵虎一脸愤慨,“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女人和孩子跟他有什么仇?”
“心理扭曲者通常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展昭坐在宽大的桌子后头,抱着手臂,看着从终端机投影出来的3d影像数据。
会议室拉着窗帘,3d的数据投影让所有画面、数据都清晰地浮现在人们眼前。
公孙抬手轻轻一滑,一张男性死者的图片被放大。
“肖白恩被揍得很惨,肋骨断了两根,眼眶裂了,鼻梁断了。”他起身朝自己脸部做了个手势,“应该是被重拳击打鼻梁和眼睛,然后又用那根铁棍狠狠迎胸来了一下。还有他下身也没能幸免,初步估计凶手用脚踩踏过。”
“嘶……”赵虎不由得夹紧双腿,“残了吗?”
“他如果还活着,估计这辈子都不能人道了。”
展昭点点头,目光转向他人,“其他人有什么线索?”
王朝起身,拿自己的终端机一点一划,数据在众人面前显了出来。
“肖白恩的那些会员卡,其实已经很久没用过了,据最近一家会员消费信息显示,他最后一次消费大概在五个月前。”张龙顿了顿,目光有些复杂,“这些地方大多都是声色场所,其中有一家还是……”
马汉抬眼看他,“还是什么?”
王朝面子薄,手上将会员信息调出来,有些尴尬道:“听说是一家同志会所。”
赵虎直眉楞眼地问:“什么同志?”
马汉:“……”
众人将那信息看得清楚,一家名为“黑白”的大型会所,上头还附带了几张相片。都是一些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
展昭目光从那相片上扫过,“王朝你找几个会所的人问问肖白恩的性向。”
“是!”
张龙此时站起来,手里拿的是一张数据报表。
“这是肖白恩vip信用卡的最近消费记录。”他指着一处道:“奇怪的是,这些消费记录购买的基本都是女性用品,还有这里……”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众人,“这张卡里被转账过五千万。”
众人大吃一惊,“五千万?”
展昭点头,“去查这笔钱的来历。”
赵虎举手,“为什么要查这笔钱?”
马汉看他一眼,“你如果有一张限上额度是天文数字的信用卡,你会特意往这张卡里一次转这么多钱吗?”
“……那我之前要是欠了这么多钱呢?”
张龙很肯定地道:“我确定没有,肖白恩还款的时间很有规律。”
马汉一耸肩一摊手,对着赵虎:“看。”
王朝道:“目前女人的身份还没查到,但有可能是肖白恩的情妇。肖白恩有老婆和儿子,昨晚就联系到了,我让他们今天来局里做笔录。”
“我好像知道他儿子。”马汉摸了摸下巴,“上过杂志很多次,是个小明星。”
“明星?”赵虎来了兴趣,“演过什么?”
“……”马汉望天,“不清楚。”
“目前为止,这个案子和之前的案子看似是同一人所为,但手法却又不同。”公孙打断二人,敲了敲手边的文件资料,“之前的被害人都是死后被虐待,肖白恩和这个女人却是死前。”
他看向展昭,“会不会是模仿作案?”
展昭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将手里的资料又翻了一遍,道:“目前已发现的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瘦弱,普通上班族,基本上在公司地位都不低甚至可说是白领精英,而且他们都很年轻。”
展昭想起昨晚白玉堂的话,修长的手指叩了叩桌面,“有没有可能,凶手是出于嫉妒?”
心理学侧写在很多,电视上都出现过。但在实际的案情运用里还存在很多疑点,因为运用这种方法的到底是个人——无论他在犯罪心理学上得到了多少殊荣,做过多少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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