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第六感,觉得从前你原谅我都是客套,现在才是开始把我当朋友。”叶尔柯说。
楚晗抬起深邃但极有神采的眼睛,转而又看向别处:“也许吧,我发现我还算喜欢你……的性格。”
“我也挺喜欢你的,我没有一个朋友像你!”叶尔柯赶快套近乎:“那咱俩也算忘年交了吧?”
正在喝果汁的楚晗顿时被自己呛到,扯过面巾狼狈地咳嗽个不停。
叮咚!
门铃不合时宜的响起。
“别激动,我去看看。”叶尔柯赶忙跑去迎接。
未想门外站着位温文尔雅、带着眼镜的严肃男子,薄薄的嘴唇抿着就似不苟言笑,一颗小小的泪痣点在眼角,又显得有点忧郁。
叶尔柯被盯的紧张,摸摸头问:“你找谁?”
“你是谁?”男人表情显出敌意。
“秋辞?”幸好楚晗走了出来道:“这位是杂志主编。”
“嗷嗷,那你们聊,我吃饱了,一会儿再去收拾。”叶尔柯识趣地呼唤着两条狗躲回卧室里。
秋辞只是顺路来送点绘画用具,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幕,淡淡地哼道:“几天不见,你倒是没闲着。”
“暂时借住的朋友。”楚晗的解释点到为止,扭头继续回去吃牛肉,并不想迎接招待似的。
秋辞有种手脚都冰凉起来的错觉,跟在后面质问:“为什么你这个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呢?就算一个人过日子寂寞,找个靠谱的、能理解你的人行不行?”
“我说了不是那种关系。”楚晗坐下拿起筷子,却莫名失去胃口。
“哈,我不信你有什么朋友,还愿意让别人住到自己的房间里。”秋辞反常地显得尖酸刻薄:“为何总是看到天真的小男生就陷进去呢,他们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而且除了几年青春又还有什么?”
“你干什么来?”楚晗被吵的心烦,皱眉质问。
秋辞把装着绘画用品的袋子放在餐桌上。
楚晗闷闷地吃了口米饭,细嚼慢咽下去才道:“下个月稿子也会按时交的,今天我要休息了,没别的事就回去吧。”
“我不想惹你生气,只是怕你重蹈覆辙。”秋辞面色苍白如纸:“别忘了上次你坐了几年牢,想好了这次又要被骗走什么才死心。”
“我怎样,都是我自己的事。”楚晗非常平静地回答:“从来不需要任何人为我负责,包括你啊,我活的很好,倒是希望你能找个靠谱的、理解你的人,好好的过你的日子。”
语言有时像春风,有时又像利剑。
明明只是波澜不惊的几句话,却把秋辞一下子推到了黑洞洞的谷底,除了生生的疼,还激起了熊熊的怒火。
第22章
一个平时非常理智的人,就像段绷紧的弦,但凡被冲昏头脑,就会和灵魂断掉一样可怕。
秋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不惧周折地辗转打听,非要翻出那个小男生的个人信息和工作地点,并且鬼使神差地现身于宠物医院。
或许因为楚晗曾经的坎坷经历太过触目惊心。
或许因为不想独自被抛下在孤独的世界里。
总而言之,他最终还是站到了叶尔柯的面前。
叶尔柯显然懵逼,疑惑地眨着眼睛问:“你不是楚大哥的主编吗?咋了,他出事了?”
多直来直去啊,仿佛心脏连着嘴巴,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望着那胶原蛋白充盈到发光的脸,秋辞身体里的负能量顿时膨胀,开口便不客气:“请你离楚晗远一点,如果你还想在东川待下去。”
“啊?”叶尔柯摸摸头道:“我最近没坑他呀。”
“不要跟我装傻充愣好吗,别以为自己是他什么人了。”秋辞从来都不喜欢不够聪明的对象。
“你说什么呢,我和楚晗是好朋友。”叶尔柯傻笑:“是不是他说我坏话,被你误会了?”
“朋友?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算什么朋友?你不会不知道他是同志吧?”秋辞皱起眉头问道。
“……”叶尔柯呆滞住,有那么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宠物医院的走廊人来人往,还夹杂着动物的叫声,似乎实在不适合谈论这样的话题。
秋辞不耐烦地说:“楚晗就是有喜欢小男生的毛病,他前一个惦记的把他害到牢里,现在又来了个你,真是阴魂不散。”
像叶尔柯这代年轻人,是在很复杂的文化环境中长大的。
无数老辈人看来非常严肃的难题,对他们来说早已成为既定事实。
就像同性恋这种事,平时开开玩笑或许嘴贱,但真说起来态度却非常自由。
更何况叶尔柯有护短的毛病,顿时急了:“就你还主编呢?讲话这么没素质?我跟他就是朋友,而且你说的事我一件都不知道,这么随随便便把人家隐私讲出来好吗?神经病吧。”
“我没跟你开玩笑!”秋辞握紧纤细的手指。
“我也没开,管他是什么恋,楚大哥就是楚大哥。”叶尔柯不想再纠缠下去,气呼呼地说:“而且同性恋怎么了,同性恋也不是见着个同性就喜欢啊,世界上这么多男的呢,这么多年轻人的呢,照你讲的他还忙得过来吗?真是无聊透顶,反正我就在他那借住一个月,懒得纠缠这些无中生有的事,你再打扰我工作,我就叫保安!”
秋辞被他抢白一通,心情倒莫名没那么糟糕了。
因为这男生的所有想法都写在脸上,并不像心怀鬼胎说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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