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背身对他挥了挥手,也不多加解释,只偏头跟那小哥儿低声讨论了讨论后,便捋了袖子。
他矮身把衣袍下摆撩起来系在腰间,露出两条结实的手臂,仪态不佳地蹲踞着,与那小哥儿一人一把刨刀在刨光木头。
满院的下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温钰又要做些什么,皆垂手立在近旁,也不敢出声打扰,登时刺耳的“嗤嗤”声此起彼伏,令人牙酸。
温沁如在房内正给温钰缝制冬衣,闻声诧异地起身推门出去,她沿着回廊没走两步,便瞅见了如此一番盛景。
她从人群间绕进去,只见温钰在这晚秋时节竟然光着臂膀满头大汗地在做着木工活。
他臂膀结实有力、肌肉隆起,目光专注,手下动作娴熟,显是以前做惯了的。
温沁如等他将一段两个凳面大小的木板前后皆刨得光滑了,这才出声唤他:“哥哥,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温钰抬头,拿手背抹了把额上的汗,笑着回她说:“回来的路上遇到这位小哥儿在卖木材,我眼瞅着他那货成色不错,也结实,寻思着你一人在家里也闷,打算给你做个秋千放院子里,你可喜欢?”
温沁如闻言一怔,正要说话,那小哥儿此时也抬了头,抢在她张口前乐呵呵地道了句:“你就是温大人的妹子?你哥哥可真疼你。”
温沁如羞赧地冲他笑了笑,又感激又欢欣地对温钰道:“喜欢。”
“那你就且再等等,这位小哥儿可说了,我俩要是手脚快,天黑前就能完工的。”温钰笑着起身跺了跺脚,转到另一根木头前,又拿起了刨子嘱咐她,“你回屋里去,这外面吵。”
“我......我帮帮你?”温沁如适才往前走了一步,温钰便跟小哥儿一起拦住了她,“你小心让木屑扎了手,我可还等着你的冬衣呢。”
温沁如闻言低头抿了抿唇,在那小哥儿挥手赶人的动作中往后退了退,向他俩福了一福后,又回了自己屋里。
“散了,都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管事也习惯了温钰那颇为古怪的性子,见他亲力亲为得也很是顺手,便摆了摆袖让围观的仆从都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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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天黑,院中便已先暗了,那秋千也架了起来,又刷上了漆,温钰跟那小哥儿也终于停了手。
“等过上两日,桩子下的泥浆干了才能用,”那小哥儿收了温钰的银两,笑着又提醒他,“不然小心摔着大人的妹子。”
温钰跟他道了谢,送他出府,转回头却发现温沁如也不知什么时候从自个儿屋里出来了,正一脸稀罕地立在秋千旁,抬了手打算摸那秋千架。
“可仔细上面的漆没干透,沾你一手。”温钰抄着两手站在回廊,扬声笑道,“弄手上可不好洗掉。”
温沁如让他猛地出声吓了一跳,她缩手转头,对着温钰赧然地抿唇笑了笑。
“适才那小哥儿可专门嘱咐我,这几日都不能用它,得等桩下的泥浆干透。”温钰半个身子斜倚着回廊一侧的阑干,跟温沁如隔了半个花园。
夜幕已经沉了下来,有婢女正在廊前踩着凳子点灯。
烛火拢在灯笼中,昏黄的色调越发得柔和,连人心头似乎都能被它化出一片柔软来。
温沁如偏头瞧着回廊中点起的一排灯笼,轻声对温钰道:“哥哥,你再这般宠着我,我可就嫁不出去了。这世间哪儿还能找到比你对我更好的人?”
温钰闻言意外地挑了眉梢,又转身抬腿直接侧坐上了阑干,头枕在柱子上,仰头瞧着眼前雕梁画柱,理所当然地回她说:“若找不到你干脆不嫁,我温钰的妹妹可不是要受人欺负
的。”
温沁如摇头笑了笑,她提着裙角从花园中走出,朝着温钰走过去,也在他身边坐下了,两手支在身侧,调笑似地促狭道:“你养着我,未来嫂嫂可不得天天吃醋?”
温钰忍俊不禁地笑了两声,反驳她道:“八字还没一撇,你哪儿来的嫂嫂?”
温沁如嗤笑了一声,手插着腰,视线往他腰间绕了一绕,扬着下巴问他道:“我昨日可就发现了的,我绣于你的香囊呢?你送谁了?”
温钰闻言一怔,下意识便回道:“他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我嫂嫂?”温沁如抓住了他话柄,惊喜地打断他,登时一连声地发问道,“你还真将它赠了人?你到底送了哪家姑娘?她今日不是我嫂嫂,以后还能不是么?我给兄长香囊的时候怎么说的?那是定情的信物!哥哥可别想敷衍我,说是随手就给了哪个萍水相逢的路人。”
温钰被她噼里啪啦一通说,瞬间噎住,他想解释又发觉根本无从辩解,他若是说我将它送与了一位少年,想必温沁如会更加惊讶。
而他也因受着后巫族法术限制,并不能在谷外泄露族内只字片语。
温钰手指下意识摸上腰带,他眼睫一眨,尴尬地笑了笑,也不辩解,一幅默认了摸样。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温沁如的猜测得到证实,她追着他问,温钰只闭嘴不答,偏头故意四处乱瞧,眸光却徒转温柔,也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
温沁如只当他害臊,笑了他两声也就作罢。
府外的俗世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府内越发得静谧,兄妹二人坐在回廊仰着头看月亮,深秋的夜晚已相当得凉了。
点灯的婢女走到近处,跟温钰行了礼,绕过他又继续往别处去点灯,温钰眼瞅着她走远了,这才轻声低头对温沁如说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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