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只要是女人你都会恶心?”
区小凉缓过劲儿,白着脸用茶漱口,再换个杯子连下两杯新茶,对他的猜测置若罔闻。他早被自己的验证弄得心烦意乱,哪有闲心应付这个妖人。
“放宽心,这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女人不行,你改换男人再试试,不就行了?”对他的不表态,花十三自动理解为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马上向他提出新建议。白纸扇摇得飞快,桃花眼也眨得飞快。
被他话吓到,区小凉吃惊地看他:“男人?你让我找男人试?”
花十三含笑点头:“然也。分桃、断袖、男风,反正都是这类的叫法。你试试就知,男人也不错,别有一番滋味。”
“你喜欢男人?”区小凉手指他,下意识地挪开身体。
这个妖人,也太离谱了吧?本以为他说的什么看上的话是在开玩笑,没想到竟是真的!他喜欢男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自爆性向!真是豪放得让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哑口无言。
“也喜欢女人。十三我宜男宜女,老少通吃。”花十三自得地承认,将艳丽的脸凑近他,伸出粉舌诱惑地慢慢舔过下唇,低低地笑,“怎么样?要不,和我试试?反正你喜欢我,大家又都这么熟,我就吃点亏……”
“停!”区小凉捂住欲喷血的鼻子,打住他,“拜托,你不用那么富于自我牺牲精神,我不想找人试!”
花十三满脸失落,用哀怨的桃花眼看着他:“你嫌弃我?小衣儿嫌弃我?本公子是很洁身自好的。平时去春楼,都只是看舞听歌饮花酒,绝无其他不检点行为。”
区小凉又被他呕到,无力地辩白:“不是嫌你,这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不想。”
“怎么会不想?你不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男人吗?”诱惑地轻笑。
“想,可是,我……,那个,只是……”区小凉嗫嚅。
“只是小衣儿喜欢的是你表哥而已。”不正经的表情消失,花十三现在的脸平静得出奇。
“你少瞎猜!”区小凉下意识地喊。
花十三看着他摇头,温柔地笑,细语如春风:“何必呢,小衣儿?早和你讲过,嘴硬没什么好处。我可都看着呢。你陪他在屋顶吹凉风,坐在他坐过的椅子里发呆,看他时的眼神和看其他人完全不同。那么忙的当口,仍花一大半心思在注意他,为此还烫伤了手。世上最难掩饰的不是恨,而是对一个人的爱意。”
他的脸上没有讥笑,却有一种刻骨的痛楚在漫延,连桃花眼都已黯淡无光。
区小凉将烫伤的手藏进袖中,没有回答,将头扭向一边。
在这一刻,他敏锐地察觉,他和花十三是相通的。因为花十三眼中的痛,他是如此熟悉,这和最近常常咬噬他心脏的那种痛,是同一种感情。
俩人沉默,谁也不看对方,任茶水变凉,日影渐短。
“你怎么不说话?”半晌,花十三眨眨眼睛,恢复他平日神态,挑眉问。
“没什么好说的。”区小凉闷闷地回答,不太适应他的变化。
“怎么会?说说,你为什么喜欢他?”
“……”区小凉闭目微笑,不置可否。
“不告诉他吗?”
“……”笑容更大,眼睛弯成月牙儿。
“小衣儿,你打算逃避?”花十三略敛容,慢慢地问。
区小凉睁开双眼,目光和他直视:“不,不是逃避,只是知道不可为。爱是两个人的事,在一起则完全不止是两个人的事。这两件事,只有一个人努力却都是不够的。”
他眼中是深深的无奈和悲哀,浓浓的睫毛快速眨动,逼回那些不期而至的潮湿。
他不可以哭,在这里,在还算陌生人的花十三面前。无论如何,他的眼泪只在爱自己的人面前流。
不过,他还能有这样的期待吗?
花十三凝视他的脸,似完全理解了他话中的含意,不再追问,用几乎可以称作怜爱的口吻问:“好些了吗?要不要我扶你回去?”
区小凉摇头,举起茶杯:“谢谢你。”
“不谢。”花十三微笑,和他碰了碰杯,饮干已经凉掉的茶。
俩人付过茶资,走回客栈。
对自己从来不敢承认的情感被花十三给硬挖也来的事实,区小凉并不恐慌,亦不后悔。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不久就会各奔东西,就此再无交集,让他知道或不知道并无区别。况且,他想瞒也瞒不住。这个妖人,眼光太毒,心思太细,看到了一切发生在众人面前,别人毫无所觉,而他却一眼看穿的真相。与其再找一百个谎话来圆一个谎言,不如索性承认,以免洞多不胜补。
他不认为花十三会泄漏他的秘密,那个人不是不想,而是,不屑。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就是有这种直觉。虽然花十三难得正经,总是漫不经心,似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有一点他是坚持的,那就是对爱的执着。
凭着花十三眼中的痛,区小凉选择相信。
18.爱着你,放开你(上)
俩人回到客栈,其他人已经坐在饭厅,正在等他们开饭。
两拨人经过这几天接触,早打成一片,常常凑在一桌进餐,地点是步留云他们这边的饭厅,因为这里比西厢地方更宽敞。所以两人见状并不惊奇,意外的倒是步留云也在座,而且已经恢复了往日神采飞扬的模样,正和浅香闹在一处。
见他们一同进院,浅香随口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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