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社会真是害死人。月奴、司香、梅香兰,哪个不是聪明灵秀的女孩子,一点也不比男人差。只因为是女人,不能出来工作、不能干自己喜欢的事,将来都只能是从夫从子,实在可惜。他暗暗扼腕。
众人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月奴美目转向他,摇头:“祝公子到底年轻。女子不靠男人养活,怎么生存呢?那些养活自己的女子,不是从事贱业,就是像如意夫人那样的寡妇自理营生,可她靠的仍是她夫家的产业。说到底,仍是要靠男人。”
她言下颇为凄凉,粉嫩的玉颊泛着苍白,显然是有些物伤其类。
“可是从事贱业,也比依附男人要好的多。总比摆脱不了依附地位,任人摆布的强。”区小凉争辩。
月奴低头思索片刻,轻声说:“我说的贱业,祝公子以为是什么,还不都是些烟花柳巷,还不一样得依附男人?只不过由依附一个男人,变做依附一群男人。所以两相比较,还是依附一个男人要好一些。”
区小凉见话说到这里,话题变得敏感起来了,步留云已经面现不悦。于是他自发打住,要暗香拿五十两银子,送给那对母子,再帮他们找个大夫看病,别耽误病情。
暗香早有帮忙的打算,立即动身去办事,连饭都顾不上再用。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回到客栈向区小凉汇报时,众人早已休息了。
区小凉散着头发,听他讲完,点头说:“你帮她安顿得很好,她自己有了继续好好生活下去的想法就更好。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全帮不可能,咱们能帮几个是几个,总比一概不理会的好。你还没吃饭吧,我叫小二送你房里去。”
暗香却止住他,谨慎地关好门,拉他到窗口,似防有人偷听。他满脸严肃地小声对区小凉说:“少爷,这次出门,我发现司香有问题。”
“?”区小凉一愣,头凑过去,听他下文。
“我几次半夜看到她穿着夜行衣,出外和另一个黑衣人碰面。我怕她发觉,离得远,没有听到他们谈的内容。少爷以后要对她多加小心。”
区小凉皱眉,仔细回想一路司香言行,并无任何对他不利的举动,相反倒是极其细心体贴。对待其他人态度也很自然,全无半点破绽。
百思不得其解,他抬头望空问了句:“你怎么看?”
“卧底。”
区小凉更觉迷惑,对暗香说:“她什么时候进的府?”
“五岁。她姑母是夫人陪嫁,病故前托夫人让她来的。”
“那么小?如果一开始她就是作为卧底储备来的,埋了十几年,指派她来的人用意也太深了。”
“要是半途转变的,也不大可能。她一直待在将军府,很少出去,平日接触的都只是府里那些人,从没听说有过什么变故。她父母早几年已经去世,只有厨子老王算是她比较近的一个亲戚,会有什么理由让她这么做呢?”暗香也说。
“另外,将军府里只住着些老弱妇孺,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来卧底,也是个疑问。”区小凉补充说。
两人默默相视,都感到毫无头绪。最后只得议定,暂时不惊动司香,留待看她后续动作。
送走暗香,区小凉躺到枕上。
初夏的晚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各种花香和气味充满一室,温暖而宁静。他的内心却万分烦躁,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思量另一件让他烦心的事情。
暗香办事回来前,他和丁九沐浴完毕,坐在桌前喝绿豆汤,顺便再劝丁九第二天坐车。
这次回芙蓉城,区小凉克尽职守力邀丁九和他共同乘车。可是丁九抵死不从,被他念得狠了,干脆闪人不露面。
区小凉气鼓鼓地爬到车下观察,平整的底板,连个扶手都没有,不知道丁九是怎样吊在下面的。直到开车,他也没有看到丁九身影,更加纳闷他准备什么时候才吊上去。
所以刚一住下,他就抓住空当,边喝汤边展开功势向丁九苦劝。
只是才刚说了两句,他就听见隔壁月奴的房门很响地被打开了,接着步留云清亮的嗓音响起:“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不想依附一群男人吗?”
他的声音中似有困惑和不安,还有一丝羞恼。
区小凉皱眉,停住话头,支起耳朵听壁脚。丁九坐在一边,低头喝汤。
“小云,你怎么这样看我?月奴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在拿自己做比。若是仅仅想找个依附,谁个不成,偏偏非要是你步公子吗?”月奴的声音很冷。
“那,月奴,你让我亲一下。”
“……”
“还是不肯吗?这次回去,咱们就要成亲,你就让我亲一下又怎么了?”
“小云,我……唔,救命!”月奴忽然高声呼救。
“月奴,你干嘛?我不过亲你一下,你干嘛喊救命?你就那么讨厌我亲你?”
“成亲后,你想怎样都可以,又何必急在一时?月奴虽出身青楼,却知道自尊自重,断不能这样孟浪!”
静默片刻,步留云无力的说:“对不住,小月月,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这次声音极轻,几乎听不到。
再过片刻,隔壁传来月奴压抑的啜泣声,似是柔肠寸断,痛不欲生。
当时区小凉大为惊异,这才知道他们两人私下里竟是这样守礼,连亲吻都还没有进行过。原本他以为两人早已浓情似水,心心相印了呢。听月奴那种哭法,哪里像喜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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