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xxxx百事哀 ...
奥伦学长整个人已瘦了一圈。脸色铁青,容颜憔悴,眼眶底下还染了一层浓浓的青黑色,原先光滑柔润的头发都有些分叉,好似干草一般。
而把他折磨成如今这副模样的,无庸置疑,就是正坐在对面沙发上,战战兢兢地接待着他的上官清容。
奥伦木然地端着茶,眼珠间或一轮,却也不看对面的人,只打量着房间的装饰。
这种情形确是有些瘆人。上官清容实在与他耗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茶杯,诚恳地低下头道歉:“奥伦学长,上次在你家里的事,纯属意外。我当时是……是有些冲动,意识不清,误把你当作……当作……”当作了前世那些,肯为我倾倒之人。
奥伦的眼睛这才转向他,神情依旧有些呆滞,却不似刚才一般木然,终于带了丝活气。上官清容低垂的头,失落的表情,还有隐晦的话语,都直指他的心。他也放下了手中不曾喝过一口的茶水,上身似要站起来,腿上却又无力支起,双手伸在空中,想扶一扶上官清容,不等碰到他又收了回来,悬在空中不进不退。
“不怪你,是我自作自受!”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显得喑哑无力,短短几个字,仿佛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崔斯特?休伯莱,你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呢?”
上官清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位憔悴伤心的学长,又很快垂下了头,不敢猜度他究竟要说什么。
很快,奥伦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为什么不接受安娜的感情?我已经放弃了,我已经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我已经……你如果和安娜在一起,我心里至少会平静些,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一个人?”
上官清容被他数落得没头没脑,有些惘然地辩解道:“学长,我和瓦拉哈尔学姐没什么,真的,你不要误会了。她,她是个好女孩。”
“我当然知道!”奥伦双手一撑桌面,突然站了起来:“我知道她是好女孩!我喜欢了她多少年,怎么会不知道她有多好?既然她这么好,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他的脸上已涨成了猪肝色,手也微微发颤。上官清容熟习医理,看他面色便知,这是中风的先兆。
上官清容心中微微一惊,伸手点了他颈下几处大穴,又捉过他手腕来,向体内输入一段真气,待他脸上血色褪去之后,才耐心解释道:“奥伦学长,你听我说。那天的事,我后来向瓦拉哈尔小姐解释过了,她也知道只是误会一场,不再有什么想法了。你若不好意思向她道歉,那我替你转达此意,或传递封书信都行。”
奥伦学长本不喜欢男子,被他强吻了一场,还被安娜小姐当面看到,想来心中已当是奇耻大辱了吧?上官清容自嘲地笑了笑,放开了奥伦的手,继续哄劝道:“学长,我听学姐说,你退出绘画社之后,再没去见过她,她一个女孩子,自然也不好主动约你。你还是忘了那件事,好好地跟她见个面,再讨她欢喜吧?毕竟你们相识多年,如果为了这件意外就断了,多么可惜?”
他也不知这话奥伦能听进去多少,会不会相信,只一径低头说着,可对方一直毫无反应,既不答应,也不再生气。抬头一看,奥伦学长也不知是听没听他讲话,左手按着右手脉门处,不断摩娑,两眼空洞地望向远方。
难道他刚才的举动……让奥伦学长觉得脏?
他心中一颤,复又强压下酸楚之感,摇铃招来女仆打水来给奥伦洗手。那位一直爱慕着崔斯特的小女仆端着银制面盆,款款走到奥伦面前,娇声提醒他洗手。
奥伦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恢复过来,看着眼前的水盆,还有面前微笑中带着清愁的上官清容,又惊又怒道:“你……你就这么,就觉得我这么恶心么?就连坐在你家里,都嫌我弄脏了这里的空气?”
这难道还是他的错了?上官清容委屈不已,叫小女仆把水端下去,这回他也不说话了,反正奥伦学长看他不顺眼,他怎么做都是错。可他既然这么讨厌自己,又上门来找他做什么?就为了再来折辱他一回么?
上次他们出了这事,难道不是因为奥伦学长存心不良,先给他下了春|药么?他虽是有心息事宁人,却也没耐心再受这不白之冤了。
上官清容赌气不说话,只频频举杯喝茶,盼着奥伦学长见他端茶,自觉地离开。可那位奥伦学长不仅蛮横不讲理,更是毫无眼色,见他端茶来喝,便也跟着喝,一丝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一直喝到杯中绛红色的茶水已涓滴不剩,奥伦才抬起头来,脸色显得极为难看,似乎费了极大努力才挤出一句话来:“我提前毕业了,过了暑假就要去维罗尼亚的法师塔做学徒。”
维罗尼亚的法师塔,上官清容模糊地记着有这么个东西,可到底是什么却不大清楚,只得含糊恭喜道:“是么?那里的魔法教育必定更加优秀,我这里预祝学长前程似锦,早日学成归来了。”
这话不知又怎么惹着了奥伦,他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把,拎着上官清容的领子,把他揪到自己面前,厉声怒吼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好好地放着王都不住,放着国立魔法学院不上,跑到鸟不拉屎的维罗尼亚吗?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混蛋!你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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