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圣殿,芳菲苑。
一位年约十七八的女子正临窗对镜梳妆。
此女长着一双潋滟的秋水明眸,瞳孔的颜色和司空兄弟一样,都是惑人的琥珀色。
如春日的桃花般的粉唇配上一张下巴挺翘的瓜子脸,十分让人赏心悦目。
可是,她梳妆的模样却异于常人。
因为她得靠得铜镜很近才能看得见镜子里的那个自己,高挺的鼻尖已经碰到镜面上去了。
这就是天山圣主的第二个孩子,被外人称为天山圣女的司空静。
她的眼睛视力很差,必须是伸到眼前才能看得清,稍微离远一些就是只能看到一片白光。
这种从娘胎那里带来的病已经困扰了她十几年。
就算廖神医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为她寻求治疗的方案,但还是没有成功。
哎,凡是天生的疾病,都是世间上最难治愈的。
司空静其实心底十分明白,她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盲人”了。
也就是因为天生弱视的原因,司空静的性格是三兄妹里面最安静和最孤僻的。
她平常只喜欢呆在芳菲苑里面度日,极为偶尔地也会去父母和兄弟那边看一回。
“二小姐,您弄好了没?需要奴婢帮忙吗?”丫鬟流金在旁边问道。
“不需要。如果这点都要别人帮忙的话,那我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流金知道自己的小姐虽然外表柔弱,实际上骨子里是个很要强的人。
所以对于小姐的拒绝,她没有觉得意外,只是不忍心看到小姐上个妆也要比别人辛苦几倍的样子。
“小姐,奴婢告诉您一件新鲜事儿。”
“说吧。”
“奴婢听说咱们圣殿昨天来了几个从南越过来的人。”
“哦?父亲怎么可能让他们进来的?圣域不是一向不准外人进出的吗?”
“奴婢也觉得好生奇怪,所以特地去打听了一下。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倒是吓了奴婢一跳。”
流金故意没有继续说下去,想卖个关子吊吊小姐的胃口。
司空静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高傲地哼了一声,“现在不说的话,那以后都不准说!”
“哎别别,小姐您是想憋死奴婢吗?奴婢现在就说便是。”
本想憋一憋司空静的流金,结果倒过来被司空静憋到了。
“小姐,奴婢打听到,原来那帮人是南越国皇室里面的人。”
“皇室的人?”
“对,就是那边的一个叫魏王的皇子。”
“他来圣域作甚?”
“是来求医的。”
“求医?”这下子终于将司空静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她放下眉笔,皱起眉头问道:“求什么医?”
“据说那魏王在七岁那年就中了咱们圣域的蚀心毒,但没有人知道。一直到现在,也就是过了十三年也没有找到解药。
是他身边的一位太医发现了原因,所以才带着他千里迢迢来到圣域这边来求解药。”
司空静惊讶的睁大双眼,“这世上竟有人中了蚀心毒还能活十几年的?那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圣域的人都把蚀心毒比作阴间里里的第十八层地狱。
连鬼魂在十八层地狱里都有可能熬不住会魂飞魄散,更何况是人?
而那个魏王,居然能够在地狱里活了十三年之久。
忽然间,有了一个比自己遭遇要惨上千百倍的人作对比,她就觉得自己看不见东西这个毛病,真的不算什么。
“父亲和廖神医都知道怎么做解药,给他不就行了?”
流金摇摇头,“小姐,事情没那么简单。廖神医说了,由于他中毒的时间过长,毒素已融入到其血脉之中,就算有解药也不能彻底祛除。
神医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帮他延长寿命,好像是二十年,也就是他最多只能活到四十岁。
对了,还有一点。他的眼睛也被蚀心毒毒瞎了,神医也没办法治好他的眼睛。”
“他也看不到东西?”司空静喃喃地说了一句。
这个人的经历和自己有相似之处,却比自己惨得多了。
“走,带我去找神医。”
突然心血来潮,素来孤僻,不喜与人交际的她,决定破例去会一会那个司空家以外的陌生人。
位于圣殿的东南角,有一座山头是专门给廖神医生活起居以及经营药草圃用的。
廖神医还专门给这个地方起了个名字叫“仙药庐”。
司空静主仆二人来到仙药庐,那时候廖神医正在药坊里给魏王施针。
屋里点了安神香,这样可以使得魏王减轻毒素发作时的痛苦,同时又能让他能短时间地睡上一觉,补充精力。
“神医,您在里面吗?”
司空静轻轻推开木门,一眼就看到廖神医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那里给人治疗。
“原来是二小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廖神医看到司空静是又惊又喜,要知道平时这位千金小姐,可是天崩了,地塌了都不会跨出芳菲苑一步的人。
“南风。”她俏皮地回答了一句。
“额呵呵呵。”廖神医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捋着白须在那里呵呵笑。
“神医,我可以去看那个病人一眼吗?”
“呃,不是不行,但是老朽想知道为何您会想到要来这里看他?按道理一个西,一个南,怎么也不可能在之前见过面啊?”
“就是没见过才想看看。神医,我跟您说实话吧。我是无意间得知他的事情才特意过来的。就想知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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