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愁脸色阴沉一片,管他什么卢家刘家的,不耐烦地一挥手,斥道:“夜半你先出去!”
蓝衣护法不解,但见他这副阴森森的模样,和来时一样急匆匆地退出了帐篷。
明沉碧翻身便准备起床去看看,肩膀突然一紧,硬生生被白云愁按了下来。
他抬眼,对上一双寒霜覆盖的眼。
男子冷冷瞪着他,艳丽的颜容森然得可怕,发丝凌乱,更将那份霸道的张狂渲染得淋漓尽致,没有怒火,却比暴怒更惹人心惊。
“……明沉碧,你到底在瞒我什么?”
因着儿时被冻伤的旧患,他修习的内功心法都是偏向温和的,自行游走经脉,绵延不息,怎么会被一个噩梦吓到浑身霜寒如冰的地步?
昂贵的锦缎被隐隐抓出几道折痕,明沉碧面上却是波澜不动,按了按眉心道:“你想太多了。”
“你不肯说?”
“我无话可说。”
“恐怕是无可奉告吧!”
“你要这么理解,就这么理解吧。”
“明沉碧!”
眼前怒意炽炽的白衣男子艳怖如鬼,足以让天下人敬而远之,唯独明沉碧全然不在意,丹红的唇抿了抿,眼角如勾,仿佛能勾了人的魂魄,语气轻轻软软的,倒似受了许多委屈,“云愁,你在逼我么?”
给读者的话:中秋节快乐~~可惜我力不从心,加更不了= =
55、第五十一章
白云愁那一口怒气几乎被他这半是示弱的话全泄了去,愤愤一摔枕头,“要是伤不着你这祸害,我逼你做什么?!”
啊喂,到底谁才是祸害……
明沉碧好笑之中搀杂着苦笑,一时间也没有了言语。
“死财迷!你到底说是不说?”见他有些走神的样子,白云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他。
“我本无事,说什么?”眉目胜画的青年道,风轻云淡。
“无事?”白云愁冷哼一声,蓦地伸手一抓,势如破竹地袭到明沉碧面前,毒蛇般缠绕上他的手。
明沉碧一惊,运力在对方手上一点,趁势退开。
白云愁反手成掌,掌风凛冽,宛如利刃的唇勾着冷笑,“若真的没事,为什么不让我诊脉?
一句话间,两人已经过了十数招,成对峙之态的内力瞬间撕裂了身下的锦被绸缎,激起飞羽无数。
明沉碧蹙眉化解着他的一记拂花擒拿手,“我身体好得很,用不着。”
“你莫不是心虚了?”白云愁有些气急败坏,攻势更狠。
“卢家的人已经找到了,你别胡闹,正事要紧。”
“你少岔开话题!”
“昨日濮阳先生已经看过了,你难道不信他的医术吗?”快刀斩乱麻,明沉碧一咬牙,下了一剂重药,眼看着那张艳丽的面容闪过一抹阴狠,他猛然震碎一侧床栏飞身离开,人还未站定,就只觉得脚下大地一颤,整个帐篷瞬间被滔天的内力炸个粉碎,外面的日光毫无顾忌地铺洒下来。
碎屑纷纷扬扬,落如飞絮。
营地四周,墨魂阁一众弟子目瞪口呆,噤若寒蝉。
白衣墨发的男子站在废墟里,依旧倨傲,却阴冷如鬼,过分尖锐的美,过分恐怖的冷,凝视着明沉碧,目光都像是锐利的针尖,刺得后者心口一疼。
“你宁可信濮阳堇,也不告诉我……”白云愁缓缓开口,似是陈述,似是疑问。
明沉碧指尖一颤,飞溅的碎屑划伤了他的眉角,他眨着眼睛,感觉到疼,“我真的无事,你何必生非?”
“我生非?好,很好……”白云愁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话,返身就走。
明沉碧也不追,扬了扬手,墨魂阁众人便立刻散开,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天明抱着衣服就去伺候自家暗主,非雾也走过来替他拍开沾染的碎屑。
夜半左瞧瞧,右看看,忍不住露出一脸的忧心忡忡,“明主和暗主怎么又打起来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起内乱啊!”
非花无所谓地耸耸肩,“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闹大了。”
想以前在墨魂阁总阁的时候,隔几个月就会有一次大打出手到拆房子的地步,为了什么样的矛盾都能打,那时候总阁里最热闹的就是赌两位阁主大人几时和好的赌盘了,真真是人人下注,永不落空~
“这次我用一根黄瓜赌六个时辰。”紫衣的秀丽少年嘿嘿一笑,道。
送了明沉碧去更衣的非雾恰好回来,黑衣冷面好不吓人:“今晚的值夜,赌五个时辰。”
夜半:“……”
两位阁主的感情,真是好到深入民心啊……
另一头,营地附近的河岸边,白云愁阴着一张脸接过天明送来的衣服换上,一捧冷水泼到脸上后,渐渐冷静下来,目光里却隐隐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狠,对身后的红衣护法命令道:“查清楚濮阳堇的背景,还有,让天鸠堂分堂主事私下来见我。”
天明心头一跳,急忙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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