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不置可否,哈哈大笑了半天,笑得容盛想把说出口的话吞回肚子里去,刚刚他就应该如实说你儿子屁大的优点都没有,当妈的是应该好好操心操心。
容盛受人之托,一脸不情愿地敲开了方钰程的门,在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地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姓孙。
方钰程小的时候长得特别寒碜,头上顶着一头细幼的黄毛,容盛在学校里从不愿意承认他跟这个活像贫民窟出来的小孩有关系。长大了以后发色深了些,但依然是顺滑地贴在脸上,像他整个人一样,一点儿棱角也没有。
容盛问他为什么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反复复的都是他不想这几个字,容盛烦了,问他改个名字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想跟那种女人姓。”方钰程嘟囔道。
容盛愣了愣,问他哪种女人。
“贱/女人……”方钰程小声地说,又偷偷看了容盛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不觉得吗?她一直就是那样……”
“等等!”容盛喝止他,“你哪学来的破词这样说你妈?”
方钰程本来有些怯了,又觉得他说的是人尽皆知显而易见的事实,壮着胆子说,“她整天出去跟各种男人鬼混,不是贱/女人吗?”
“脑子进屎了吧?方钰程?”容盛冷声说,“你妈得守一辈子寡才对得起你们姐弟是不是?”
方钰程被他吓得不敢说话,怯生生地听他讲。
“五年级了,不知道什么叫离婚去查查字典。”
“可是……她不这样我爸会跟她离婚吗?”方钰程眼眶里有了眼泪,带着哭腔说,“她不这样大家都好好的。”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他们离婚的原因?”这跟他听墙角听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这还用说吗?”方钰程哭着说,“我爸那么好……肯定是她,肯定是她做了什么。”
“你爸好你怎么不跟你爸走?”容盛嫌恶地说。
容盛觉得离婚不全是他二姨的错,交男朋友和再婚情有可原,方钰程完全持相反的意见,并且坚决认为他妈没有尽到做母亲责任。两人根本谈不妥,至此劝改名以失败告终。
开学对容盛对姜汶园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知道,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甚至可以看到姜汶园的瞳孔在一瞬间微微放大了。
市里面这么多中学,谁也没想到他们真能这么巧碰到一起,还进了在同一个班,被分配成了同桌。
容盛在家里跟他爸抗争失败,捏着鼻子踏进了这个重点班,心里有气见谁都不顺眼,颇为不屑地说,“记了两年,当时怎么不敢说?”
“不想跟你计较。”姜汶园头一回遇到这种作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人,差点儿答不上话。
容盛想这种人窝囊又爱记仇,活该吃亏。
第7章 乱战
容盛对这个书呆子班怨念颇大,唯一的安慰是张槐洋与他同班,上午放学后直言要和张槐洋同桌。张槐洋说他的同桌是一个童年旧友,他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
容盛话说得很酸,说从没听过他有什么发小。
容盛本来想找班主任随便换个座位,免得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相处一两天下来发现书呆子脾气温和从不烦人,想着混熟了也许可以借作业抄。
很快,容盛就发现了借作业抄这种事根本不需要混熟,只要他开口姜汶园就没有拒绝的。
容盛发现姜汶园的作业也有不少错漏,疑惑是不是智商不够无法应对初中的学习,等考卷一发下来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原来人家只是作业写得很随便而已。
容盛平时写作业写得不耐烦,免不了要抱怨。
“这题太难了,我随便抄抄吧。”
“你的过程呢?为什么只有结果?”
“看这里,你肯定就做错了!”
姜汶园听到也不恼,只是懒懒地从杂志后面探过头来,容盛对他做的哪道题有意见,他就再仔细看一遍,纠正自己的错误或者点着笔头给容盛分析题目,告诉容盛是他想错了。
容盛得了便宜还卖乖,说自己抄作业还顺便给他检查校正,姜汶园就嗯一声,继续看着手里的闲书。
班级里成绩特别好的几个多半是靠着奖学金进来的。容盛跟姜汶园同桌了几天以后发现他看起来不大像是要靠奖学金上学的人,也全然不似那种被大人灌输了满脑“前途理想、功名利禄”的学生。毕竟他除了上课认真听,对于功课的厌烦程度比起容盛有之过而无不及,在课下几乎是皱眉捏鼻地把作业三两下写完就扔笔不管了,放也不带回家,直让人觉得他若不是在课堂上控制力好一点,脑子好使一点,成绩多半不会那么好。
有一天容盛打完球,满头大汗地跑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头。他猛地一侧身,发现姜汶园站在他旁边前面搓抹布。容盛没打算理他,等他洗完了头直起身,姜汶园又开始在水槽里洗起了拖把。
“每次都是你洗?”容盛用纸巾擦头发上的水,想起来一些往事,开口搭讪。
“不是。”过了几秒钟,他把水龙头关上了才说,“我们轮流洗。”
“我以为你那么无私奉献呢。”容盛说出口才觉得这话有点难听,笑起来,“别介意,我就是随口说说。”
姜汶园没有理他,拿着拖把和抹布就出去了。
容胜转过身来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衣领和衣襟还是湿了,却看到姜汶园走回来,“我抽屉里有一件干净的,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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