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夭年揉揉眼睛,终于清醒了些,“到哪儿了?”
“你说这是到哪儿了?”重烈蹲□子凑近了那睡得迷迷糊糊的风夭年道,“十二皇子,我还等着您指点迷津呢。”
风夭年摸摸墙壁,又瞧了瞧四周的植物,居然笑了起来,“都说人往高处走,陛下这都快钻到赤封山谷底了。”
“分明胡说。”重烈自是不相信风夭年这番话,路是自己走的,这被架在肩头的人有何资格评价一分?“我走的是一条平路,刚刚你都睡死过去了,又怎知道我这是快到赤封山谷底?”
风夭年扶着墙壁爬了起来,拍拍洞壁道,“你有没有发现这路比开始宽了几分?”
重烈拨开两侧茂密的细叶植物,才发现它们迷惑了自己的判断,原以为这路还和来时一样宽,现在发现竟然已经面前可容两人并行。
“堕落之路易行,而修身之路难走。”风夭年不急不慢道,那少年的音色在如此寂静的山道之中,竟有一种威严之感,“赤封山门中是天然迷宫,上下共九层,原先陛下进入的是代表人间道的第五层。刚好容得下一人通过;不同人因心境不同,会走向不同的层面。”
没想到这赤封山门之中竟然有如此玄机,重烈听得入神,听见风夭年继续道:“而你走着走着,便入了畜生道。”
重烈冷笑一声,“现在全凭你一张嘴信口胡说。”
“我可没胡说。”风夭年摇摇头,比划了一下洞口的尺寸给重烈看,“你说说看这宽度是哪种牲畜的?”
“马?”重烈拧起眉头仔细考虑这个问题。
“不对。”风夭年摇摇头,重新比划了一次,“再想想。”
“牛?”重烈着实猜不出,但又觉得风夭年这么问了,似乎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只能继续苦思冥想着。
“不对。”风夭年叹了口气,“是猪。”
“乱说!”重烈大怒,“猪怎么可能有这么宽!”
“横死的猪。”风夭年收回比划出三尺宽由余的手,在重烈面前拍了一击,声音便顺着那狭长高挑的山门之道,混响出奇怪的嗡嗡音,“想走就继续背我。”
六年前登基之后,便无人再以这种口吻命令过自己,重烈按捺住光火的心情,知此时此刻不是由着自己脾气的时候,只得在夭年面前蹲下了身子,将其背在背上依言而行。
风夭年很轻,一双微凉的胳膊环绕住了重烈的肩颈,气息纵然微弱,若有若无在耳的感觉仍然让人觉得有些不适。
不习惯与人如此亲密,即便是后宫的男女侍宠也不曾与他如此耳鬓厮磨过,习惯了沙场营帐的清冷残酷,这般紧贴彼此的接触让重烈放下背上之人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风夭年的指示上继续前行。
又这样继续走了半个时辰,果然路越来越窄,最后竟然只能一人侧身通过。
“放我下来,前面这么走肯定过不去了。”风夭年在他背后轻声道,气息掠过重烈的耳朵,有一种麻酥酥的奇怪感觉。
“你若想逃跑……”
“要不要拉着我的手?”风夭年右手在重烈面前晃了晃,对方却毫不犹豫一把抓住放在了身侧。
“自然,你可是我的向导,得好生看紧了!”重烈咬牙硬道,瞧着那孩子镇定的表情。
风夭年的身体不好,走的很艰难。
每走几步便要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喘着气,让重烈也跟着觉得心头堵着慌,似乎这沉沉的黑暗很快要将自己吞没,慢慢的,也有了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随着缝隙的越来越狭窄,洞壁挤压着自己的身体,原本生长在墙壁之上的细叶植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出了青黑色的岩石潮湿冰冷。
虽然他已经尽量缩起了后背,避免洞壁碰到自己后背的旧伤,但再随着风夭年往里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洞壁已经紧紧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那彻骨的疼痛,便终于如期而至,仿佛一道深入肌肤骨髓的枷锁,让他整个人都打起哆嗦来。
“陛下怎么了?”风夭年的脸凑了过来,就在离自己一寸远的位置,那忽闪忽闪的明亮黑眸子,似乎带着了一丝关切有一种温暖的味道,“难道是背上的旧伤疼了?”
重烈一惊,不明白这少年如何会知道这个深藏许久的秘密,下意识要拉紧风夭年的手,却感觉他如同鱼儿一样已经从自己的手掌心中滑了出来,向着更深的洞内侧移了一步,远离开自己可以触及的范围之内。
而就在此时,已经烧至尽头的火把,竟然闪烁了一下,噗地熄灭在黑暗之中。
如同骤然陷入了深海的底部,冰冷与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了重烈,即便是征战沙场的魔王,亦无法抵御人类在自然面前由心而生的畏惧。
“风夭年!你早就算计好的对么!”重烈提高声音怒吼道,起伏的胸膛让自己更被狭窄的洞壁卡得无法动弹,竟然连往回走动也不能。
5、第 5 章 ...
“劝陛下别动气,否则只会让你血气乱走,被洞壁卡得更难受。”风夭年的声音在不远处柔和响起,仍是那般徐徐道来。
“你若要为你父兄报仇,现在便是最好时机了。”重烈怎可能听得进这个狡猾小子的指示,冷哼一声道,“只是以你手无缚鸡之力,就算给你利刃,只怕也伤不了任何人。”
对方沉默了片刻,重烈刚有一种终于暂时击弱这少年气势的快感,却听见夭年开口道,“人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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