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苏溪纯的鼻子嗅了嗅,疑惑说:“平平,你家现在在烧东西吗?我好像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平仄:“……”我可以选择不讲吗!
但就算他不开口,苏溪纯自己也看到了,瞪圆了眼:“呀!平平,你头发了怎么了?”
o!
等他说完始末,苏溪纯笑得直打嗝。
平仄冷漠,“很好笑吗?当着受害人的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好笑啊,嗝,”苏溪纯捂着嘴,肩膀不停地耸动,“嗝,不会痛啊。”不仅不会还美滋滋。
平仄咯咯按着手指关节,打算把苏溪纯按在沙发上打一顿。
苏溪纯使了吃奶的劲憋住,“不行,笑尿了,厕所在哪?”
平仄给他指了个方向:“快滚!”
平仄的床很大,平时也只睡了一半。他给苏溪纯铺了一床被子,外加盖了一条厚绒毯在上面。他在家的时候因为父母的原因,作息规律了许多,晚上十点半就躺上了床。
两人都没有睡意,各自窝在被子里玩手机。玩着玩着,平仄突然悉悉索索钻出来,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有点不放心地问苏溪纯:“你还好吧?你家里……出什么事了?方便讲吗?”
苏溪纯本来趴着看手机,这时“啪”地一下关掉手机屏幕,整个房间失去了最后一点光源,沉沉的黑暗仿佛有了重量,压在两人的心上。他翻了个身,仰面躺着,说:“我还在想,你怎么突然就不八卦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我爸妈离婚了,房子留给我。”
他话一出口,平仄还暗暗嘀咕我哪里很八卦了,听他后面的话,下意识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就我刚高考完的那天。”苏溪纯声音低低沉沉,有时候想一下说一下,“其实,他们签字离婚应该是很早的事了,房子也早就转到我名下,只是在高考完才告诉我而已。我也是笨,以为他们虽然不和,但至少为了我,也会做做样子,粉饰一下太平,表面上总还是一家人的样子吧,哪里知道,他们连我都不要了。”
苏溪纯说话到最后一句,语气轻飘飘的,像是个一无所有,没有希望的人。平仄听了心里很难过,他伸出手,靠过去一下一下地摸摸苏溪纯的头,好像这样就能带去一些安慰。“那你爸妈呢?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不是很清楚,估计都已经各自跟别人登记结婚,组成新的家庭了吧。事实上,在我初中的时候,他们应该就已经分居,不住家里了,只是我住在学校,每礼拜才回家一次。我那时候还以为是他们工作忙,所以没有在家,有时候心里还很乐呢,想着没人管我,网吧想去就去,妹子想约就约,多好。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个傻逼。”
“别这么说!你那时候还小,懂什么呀,大人的世界这么复杂,你知道个什么?”平仄忙宽慰他,“你爸妈是怎么认识的呀?居然这么,这么的……”他想说无情绝情之类的词,但想想毕竟是苏溪纯的亲生父母,这么说对方长辈好像不太好。
苏溪纯倒是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声气,平铺直叙道:“他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就是相亲。据说双方家里逼得紧,一看门当户对家世清白的,就赶紧催着办事,也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他们当时也没得反抗,你知道的,老一辈的思想基本都是很固执的,哪管你有没有情啊爱啊,结婚生子传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想着感情这种东西,在一起久了就自然而然的有了呗,呵呵,你说天真不天真。我外婆他们觉得,你一个女人都结了婚生了孩子了,还能不安分?还能反了天去?还不得相夫教子安安分分守着本分?我很小的时候就能感觉出我爸妈感情不好,我当时很害怕,怕他们会不要我,我外婆就跟我说了这些,大体上就是上面的意思,可笑我当时听完信了,竟然还觉得安心许多。我爸那边同理,也是类似的话,无非就是男人的责任什么的。唉,可惜他们失望了,十八年前就开始束缚他们的牢笼,十八年后终于被他们挣脱了。”
平仄开了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感慨道:“你爸妈,其实,也是过得辛苦。”
“对,所以我虽然怨,但是没办法去恨。毕竟他们养育我到成年,并不欠我什么。”
平仄担心说:“那你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苏溪纯随即一想,说,“他们会供我念完大学的。”
“哦,那就好。”他本来想问他的学费和生活费要从哪里来,毕竟对一般家庭而言那不是一笔小数目。“你昨天,除夕,就是一个人在家吗?”
苏溪纯攥紧了被子,把半张脸埋了进去,声音像是含在嘴里,模模糊糊的,“我第一次一个人,还不太习惯,以后就慢慢会适应了吧。”
“难怪你昨天不管群里还是私聊,消息都没回,红包都不抢。”
苏溪纯沉默了一瞬,突然在床上鱼打挺似的弹了一下,哭天抢地叫起来:“啊!我忘了抢红包了!错亿了啊我去!”
平仄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吓得心肝一颤,捂住他的嘴:“卧槽你小点声!我爸妈在楼下睡觉呢!”
“哦哦哦不好意思。”苏溪纯掏出手机划开锁屏,昨天的消息他基本都没看,现在一个一个地点开来,居然被他捡到几个漏。
平仄见他还有兴致抢红包,说明心情并不是太坏,也就放心了一点,又有些哭笑不得。他又是想到了之前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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