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上忧虑纠结,看见下面平仄把自己的衣服统统从箱子里拿出来,接着一股脑儿就往施涧桑的箱子里塞。他听平仄说:“我们两人带一个箱子就够啦,你看塞下刚好。”
施涧桑嘴上嫌弃,一语中的:“你就是不想拖箱子呗,懒死你!”
“哪有!”平仄不服气,“那到时候我来拉好了。”
“你说的,别反悔。哎,衣服也不整理好就揉成一大团塞进来,真是的,习惯这么差……”施涧桑抱怨归抱怨,到底还是把两人的衣物收拾好,整整齐齐地码进自己的箱子里。
苏溪纯看着他们闹,还分出一丝心想,啊,什么时候这两个人的关系也这么好了?
晚上苏溪纯他们到jh酒吧,时间还早,没什么人在。他们先点了主食,填饱了肚子,然后再点了两杯度数较浅的酒,边喝边聊。
“你下学期是要转建筑系吗?”
“嗯,就盼着老师手下留情,给点分数好让我能有敲门砖求建筑系老大收留我。”
祝鹤笑了笑,说:“别这么悲观,n大转专业还是比较容易的,你上学期成绩还不错,这学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苏溪纯撇撇嘴,说:“那可说不准。”
“实在不行,我听说之前有人想转专业但是系里不让,他就直接跑到校长办公室哭了一下午,然后校长就同意了。”他戏谑道,“要不你也去哭一场?”
“那也,太丢脸了吧。”苏溪纯呆愣了片刻,“那还不如我身上挂条横幅写着我要转专业,然后上去钟楼那坐着,说不给我转我就跳下去。”
“噗!”祝鹤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傻么你。听说建筑专业费钱又辛苦,你不如来我们专业,好歹还有哥带你,哥不行还有我们一姐陈苡……你干嘛这么看我?”
苏溪纯眯了眯眼,身体向前压了压,“你跟陈苡,是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啊,你瞎想什么。”祝鹤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问这个,闷头灌了一大口酒。“我们就普通朋友,平时交流学习比较多。况且人家有正牌男友的好吗?”
苏溪纯其实只是开玩笑,他当然知道陈苡有男朋友,也知道祝鹤和单薇的事情。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他的事情这么上心,就想亲耳听他说和陈苡之间没有关系,尽管没有任何意义,可就是能让苏溪纯觉得心情愉悦了不少。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摔崴了脚,而是摔坏了脑子。
他拿着吸管把杯口装饰用的薄荷叶挑进杯子里,把它们摁到酒水中不停地戳。
“你干嘛,叶子都被你戳烂了。”祝鹤看他的行为,觉得有趣又好笑。
苏溪纯戳了一会儿,似乎也是失去了兴趣,又把注意力转到浮在上面的冰块,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搅动。他开口,声音低低的,说:“其实之前我就来过这里一次,上学期期末交完小组论文,我们几个人就出来放松放松,然后路过这里,我就提议进来看看。”
他偶尔会抬头看一下祝鹤,见对方神色平静,表情没有什么异常,就像个倾听者一样,认真地听他说话。
“我当时就觉得,这里不管是外面的门面装修还是里面的经营都跟别的酒吧没什么不一样,顶多清净了点,况且当时我们中还有女生,在这里待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过什么事。”
除了进来的客人似乎都是男的。
“所以,当时林可那样问你的时候,你干嘛不说自己只是随便进来逛逛的,就像我们一样,也好过……”也好过事后被大家这样那样地猜忌。
苏溪纯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远不如面上来的淡定。他在试图探问祝鹤的隐私,忐忑不安地想这么做会不会让他反感,进而对自己生厌甚至疏远。他自认不是一个八卦心旺盛的人,尽管有时候会凑凑热闹,听完笑过就忘了,是真是假也不会深入追究。但这么当着对方的面把心里的疑问抛出来,人生中还是第一次。
他不自觉地用力捏着吸管,指甲几乎要抠破那层塑料。
祝鹤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是想通了什么,说:“那时候单薇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是人都看得出来林可不怀好意,况且他用来质问的理由实在薄弱,根本没有什么证据,只要我随口说两句,就算不能说服所有人,我想信我的也会居多。可是,就算当时全部的人都质疑我,那又如何呢?重要么?对我会有影响吗?至少现在看来,我的学习和生活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所以我没必要去撇清什么,像是要躲着什么似的,藏着掖着的这种,我不喜欢。如果有人非得究根问底,我又不高兴说的话,那就不予理会,并不需要撒谎骗人。”
苏溪纯被他这一番话说的有些心虚,他直愣愣地盯着对方的脸,手中的吸管掉了也没注意,只是注视着一张渐渐欺近的脸,第一次看清他长着细细绒毛的皮肤,他的眼睫毛不长却十分茂密,下睫根根分明,其中有一根不知是何缘故长得偏了,和旁边的交叉成了个错型。他的眼睛里面有一道红血丝,落在漆黑的瞳孔附近,好像被黑洞吸附着拖出一道长痕,正在燃烧最后生命的恒星。
他靠近了,又离开了。
“这就是你要的答案。”他说。
苏溪纯首先反应是捂住嘴,却在遮掩的手掌下反射般的抿了抿双唇,舌尖一舔,感受到一丝不同于自己面前那杯的酒味。
“你……”苏溪纯眼神到处乱飘,生怕这附近有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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