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眼见靠近城墙了便马上让一众人止步,他知道廪丘城防守严密,此时城墙上军官喝止时若不停步,下一步就是万箭齐发把他们射死在城墙下了。
城墙上军官眼见城墙下一行人停步,便大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韩庆听得声音十分耳熟,仔细眺望辨析,大喜过望,原来守城的是韩氏门客出身的军官,与他十分相熟,便大喊道:“我是韩庆,快开城门。”
那守城军官向下张望,一见果然是韩庆,十分讶异,道:“韩将军!?你怎么回来了!?”
韩庆大喊道:“平阴城内有我晋人内应,救我出困。”
守城军官此时两难,论私他是韩氏门客,能在晋军军中任职也是拜韩氏所赐,韩庆是韩氏族长堂弟,若此时他不开城门,回国之后,只怕韩氏族长饶不了自己,但lùn_gōng,孔伟临走时曾经严令除非押运粮草以及他本人回城方可开城门,闲杂人等若是贸然靠近要求进城,杀无赦,韩庆被俘之将,是否应当让他进城呢?
韩庆见守城军官半响不语,气愤难平,道:“我是韩庆,你若不让我进城,等回国之后,有你好看的!”
守城军官听得韩庆的话,转念一想:现在晋国国内只有赵韩魏智四大家族把持朝政,自己打了败仗回去也许只是受军法惩处,若是得罪了四卿中的韩氏,只怕死无葬身之地,更何论自己还是受韩氏举荐才能得到重用,自己若真因为不让韩庆进城而受罚,到时天下人也只会指责自己恩将仇报,无人会为自己伸冤不平。
心中这样想,守城军官便大喊道:“将军稍待,我这就开城门。”言罢便令守军开城门迎韩庆入城。
在韩庆一旁眼见这一幕的夏瑜万分感慨,记得自己在玩《国家战争》时,所在的服务器年表还是春秋中期偏早,那时候的晋国正当鼎盛,国中卿贵虽然争名夺利,但大多还是以邦国利益兴衰为己任,而此时此刻从这个小小的城门守军身上就能够看出晋国已经变了,不是自己游戏记忆里的那个晋国了——打死夏瑜都不信那个超级无敌谨慎型的主将孔伟没有严令守军警惕严防奸细入城,而光天化日,大庭广众,晋军军官不以军令为先,却被韩庆以权势欺凌而擅自开城门,何其可悲。
士为家而劳,卿为族而碌,尽皆为自己谋划利益,国家兴亡,谁又在乎。
☆、第25章
燕国国都蓟城,国府内,一人衣着朴素,身不着佩饰,冠不镶珠玉,面色黝黑,跽坐于主位,正低头翻阅这案几上成堆的竹简。
少时,有人来报,主座后那面色黝黑的人抬头准许屋外的人入堂。
来人进堂,在主座之前跪拜行礼,道:“由拜见服人公子。”
服人公子见来者是他军中斥候将军由,忙从主座后起身,将由搀扶起来,道:“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你探察得如何?”
由被服人公子搀扶起身,听得询问,道:“我在边界接到公子传令,马上前去代地鼓城一代探察,中山国与我燕国接壤处似有军队调动,但规模都不大,以在下判断,不像是有意袭击我燕国边城,到像是防卫态势。”
服人公子长舒了一口气,道:“前日有商旅来报,说是中山国有异动,此次公父与大兄倾南境之兵而入齐,我燕国国内空虚,我担心中山若有异动,国内无兵能守,所以前日遣两百乘战车星夜赶赴代地,驰援边境守军。”
斥候将军由听得大异,道:“公子,国内还哪里还有两百乘兵力?”
服人公子笑道:“是没有两百乘兵力,所以我嘱咐领军将领在战车之上虚置草人,佯冲士兵,恫吓中山狄人,中山国力本就交我燕国弱上许多,此番虚声恫吓后,想来中山狄人不敢犯边。”
在国内守军空虚的情况下,服人公子此番做法本是十分高明的,但斥候将军由却未见喜色,反而有几分不忿,道:“公子这么辛苦为国谋划,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服人公子面上喜怒不显,只是淡淡的道:“君父与大兄伐齐本是为邦国而谋,我恫吓中山也是为邦国而谋,都是为国尽力,没什么便宜了谁的说法。”
斥候将军由还想说什么,服人公子摆了摆手,道:“不用多说这些了,谈谈晋国伐齐战况如何。”
话题转到晋齐之战,由的注意力便能被转移了,道:“公子,我方才接获边境斥候密报,晋军败了!”
服人公子素来黝黑不见喜怒的面上此时倒是有了淡淡的诧异之色,道:“半年前,晋军打败齐军,俘虏斩杀三万余齐兵,齐国损失战车两千余乘,此时齐国西部兵力空虚,南部又有越国犯境,竟然还打赢了!怎么打赢的,你快快说来。”
由道:“数月前公子您曾经叫我严加探察平阴城内异况,我那时还觉得平阴城是晋齐相争之地,与我燕国无关,公子您斥责我后,我方才对平阴城多加留意。多亏公子前番训斥,如若不然属下也不能如此快得知晋军败了,更不会知道晋军之败便是那平阴大夫田至新任命的少年将军的功劳,若是那样,我这个斥候将军便是失职了。”
服人公子微微皱眉,道:“你说晋军兵败是被那平阴城的少年将军所赐?”
由道:“没错,属下已经打探清楚,那少年将军叫夏瑜。”
服人公子一愣,道:“夏瑜,未尝闻齐国有夏氏贵戚。”
由道:“听说这个夏瑜是小吏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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