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你的?”
“算是我的吧,你在等阿俊?”
“接他回家。”
彭会被他的漫不经心彻底打败,掉头走出一步,回身:“你们算是确定关系了?”
“目前而言,他的床是我的。”白新把重音落在“我”字上,微扬嘴角,抬腿把脚腕担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一抬下巴,“怎么了?”
彭会落荒而逃。
白新放平嘴角,恢复面无表情。
与郑俊首次聊骚而未成奸的那天,他已经察觉到他脱身是为了回去照顾彭会,而郑俊第二次主动搭讪,彭会并不在场。白新之前还不能确定其间有因果关系,但刚才彭会的几句话,却让他断定两人有一段旧情。
他留宿郑俊家的第一夜,垃圾桶里有一套刚扔掉的洗漱用品,现在想来,彭会应该就是郑俊的前任床客。
不管他什么身份,现在都休想夺走那张床,哪怕需要白新装作郑俊的现任男友。
受伤曾是白新的家常便饭,体内的几处钢钉都是明证,前臂的尺骨骨折不过是养一两个月便好的小伤,纯属小巫见大巫。白新现在是个普通小市民,当然要把苦行僧式的生活抛诸脑后,非霸着这个舒服的睡眠环境不可。
任性是伤患本该拥有的绝对权力。
蒋雅周守在接待室门口等着瞧较量结果,看到彭会脸色极差地冲出来,轻蔑一笑,拍拍他胸口摇了摇头。
彭会既恼火又不甘,涨红了脸瞪着她的背影,等她从视线中消失才迈得开步子,泄气地瘫在等候椅上,扣上羽绒服帽子遮住显眼的头发。
郑俊有人陪很好,但白新和蒋雅周太他妈气人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彭会愤愤玩游戏,几乎要把屏幕戳烂,“妈的,妈的。”
他越玩越糟,越糟越气,到吴佳文下课时已经气红了眼,恶狠狠揣起手机。
吴佳文拿过他手里的外套:“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彭会一吸鼻子站起来:“玩游戏遇上坑货了,快走吧。”
吴佳文左右看了看,拦下同班女生借了张面巾纸:“给。”
彭会担心磨磨蹭蹭会遇上郑俊,扭了扭鼻子把纸团攥在手里,另手拎起:“走了走了,拖拖拉拉的。”
吴佳文失笑,跟在他身边下楼。
郑俊一出教室门就看见了彭会,缩回去好一阵子,估计他和吴佳文已经走远才急忙去找白新,怕他等急了。
像他每次进门一样,白新身姿端正地坐在那,似乎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件需要认真完成的任务,或者蕴含了极大乐趣,不需要其它调剂。
“我从来没见你用手机,前台没告诉wifi密码?”
“告诉了,不想用。”白新起身,“对高科技没好感。”
难怪发给他的微信从来都石沉大海,短信却回得很及时。郑俊哑然失笑,这年头人人都恨不能钻进手机里,白新却意外地是个保守派。
“你胳膊受伤,是不是就不能去上班了?”
白新麻利地单手穿上外套,把右半边搭在肩头:“能,我去当招牌,让顾客看看我们健身房的安全系数有多高,高的连教练都骨折了。”
郑俊遭遇讥讽也没什么脾气:“那你不上班,白天去哪?”
“随便逛逛,公交车我还坐得起。”白新走出接待室,冲前台一点头,“走了,璐璐。”
前台甜甜一笑:“明天见,小白。”
前台在这儿工作一年多了,依然十分谨慎,对郑俊和蒋雅周的态度不敢有半点逾越,却对刚认识没几天的白新十分放得开,郑俊心生羡慕,却也很清楚自己达不到白新的境界,这份独特的魅力是模仿不来的。
当然,这份魅力也有局限性,对郑俊来说,如果白新像刚最开始接触那样性感扑面,他绝对会不知如何招架敬而远之,现在的状态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郑俊很久没跟人走得这么近,还能如此舒服了。
“我上午,”他清清喉咙,“我上午基本都在家办公,你可以在客厅看看电视什么的,中午也可以一起吃饭。我在家,应该就不算没有防备了吧。”
“好。”
“……”每次郑俊提出建议,白新的第一反应都是否决,这次痛快答应反而让他不适应,“当真?你会待在我家?”
白新看向他:“你到底想不想我待在你家?”
“想。”
“那就得了,只要你在家我也会在。”
蹭吃蹭睡这么久,哪怕郑俊本人不图回报,白新也认为应该对他有所回馈。这不难,他很清楚郑俊缺什么——缺人陪。
性格跟酒吧格格不入却夜夜流连,需要酒精的催化才敢搭讪,硬着头皮也要留一个陌生人一起吃早饭……这些都是郑俊惧怕寂寞的铁证。自从白新每晚留宿,他就按下班时间定点回家,没有一次例外,没有半分勉强,正是因为有人相陪。
那白新就陪陪他,反正两餐免费,屋子暖和,气氛融洽,还有电视看。
白新从未见过一个人怕寂寞到如此地步,也无法理解“寂寞”这种情绪,更不会像郑俊那样为了排遣寂寞跟人上床。对白新来说,sex除了能够换一张床睡觉,另一重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寻求ròu_tǐ快感,而他被人上带来的快感远大于上别人的,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一直担当一号的角色,久而久之,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活活被逼成了性慾低下。
“郑老师也有段时间没跟人做了吧,等我痊愈要不要来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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