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狐狸嗤笑道:“老王八蛋就喜欢腚大臀圆的,这么多年就没半点长进,真是令人作呕。”
曹曦重新坐在大门槛上,嗑着瓜子,“千金难买我喜欢。哦对了,骚婆娘,过年请你吃瓜子啊。”
砰一声。
火红狐狸在曹峻头顶粉碎开来,然后在屋顶上现出原形,只是瞬间它就又爆炸开来,如此反复,从曹家老宅的屋脊到隔壁家,一路延伸出去,一直到离开泥瓶巷,火红狐狸才没遭殃,一双眼眸神采暗淡,咬牙切齿地盘腿坐在一处翘檐上,它开始呼吸吐纳。
曹曦已经没了瓜子,拍拍手站起身,走回院子,对曹峻吩咐道:“近期别毛毛躁躁了,大骊王朝如今已是一块必争之地,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曹峻懒洋洋道:“知道了。”
“‘知,道,了’?”
曹曦一番咬文嚼字,最后冷笑道:“这三个字,岂是你有资格说出口的。”
曹峻玩世不恭道:“晓得啦。”
曹曦大步走入屋子,恨恨道:“九境的废物!”
曹峻神色自若。
陈平安到了隔壁院门前,把水桶递还给少女,随口问道:“宋集薪没有回来?”
她答非所问,“我家那笼母鸡和鸡崽儿呢?”
陈平安一脸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少女仔细打量着少年,她突然粲然一笑,不再刨根问底,但是她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现在宋睦比你高这么多了。”
陈平安哦了一声,就转身走回自己院子。
陈平安刚开锁进入院子,冷不丁瞧见自家屋门上方的那个倒“福”字,不翼而飞了,勃然大怒,二话不说直接走到院墙那边,“稚圭,我家福字在哪里?!”
然后他气极反笑,原来那个福字,就贴在隔壁屋门上边。
这贼当得真是胆大包天。
少女在灶房那边放好水桶,姗姗走出,一脸无辜道:“我不知道啊。”
跟陈平安之前给出的答案,如出一辙。
陈平安怒道:“还给我!”
稚圭张大眼睛,“那我还故意把木人留在灶房,你明明动过了,我都没说你什么。”
陈平安顿时哑然,确实有点理亏。
稚圭突然问道:“齐静……齐先生学塾那边,你贴春联了吗?”
陈平安愣了愣,点头道:“贴了,春联和福字都没落下。”
陈平安不愿意继续跟她纠缠不清,直接去屋子里拿出仅剩一个余下的福字,自己架梯子贴上了一个新的倒福。
少女站在院墙那边,提醒道:“歪了。”
陈平安不为所动,用手指轻轻夯实红纸和浆糊。
少女焦急道:“真的,骗你做什么。你陈平安你怎么不知好歹,如果福字贴歪了,不吉利的。”
陈平安走下梯子,自己抬头望去,确定没歪。
少女依然喋喋不休道:“真歪了,不信你让曹曦他们这些修行中人来看,就知道我没骗你,你是肉眼凡胎,眼力再好,都不如我们的。”
陈平安走入屋子,啪一下重重关上门。
约莫一炷香后,少年蹑手蹑脚打开门,悄无声息地跨过门槛,瞪大眼睛,死死盯住那张福字。
没歪啊。
稚圭神出鬼没地打开门缝,探出脑袋,板着脸说道:“真歪了。”
陈平安有些憋屈,端了条板凳在门口晒太阳,过了一会儿,开始练习拉坯。
稚圭站在院墙那边,看着不再烧瓷的少年,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就回去自己屋子睡觉了。
她躺在床上,咽了咽口水,曹家祖宅的门楣里,只诞生出一个香火小人,品相很高,金灿灿的,只差一点点瑕疵就通体金色了,只可惜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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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陈平安娴熟练习拉坯,心静如水。
休息的时候,陈平安开始打算自己的将来,宝箓山、彩云峰和仙草山,都在阮邛家山头附近,因为按照约定,本来就会无偿租赁给阮邛,连绵一片,就等于帮着阮邛占据了西边最大的一块广袤地界,阮邛为此则需要帮忙陈平安照看五座山头,免得陈平安有命有钱没命花钱,对于这件事,陈平安对阮邛心怀感恩。
真珠山不去说它,那么点大地方,属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别说打造出一座洞天福地,撑死了就是在上边盖一座茅屋,估计就只有陈平安愿意挥霍一颗金精铜钱了。
但是落魄山的经营,确实需要用心。
竹楼的不同寻常,陈平安心知肚明。落魄山又有山神庙帮着坐镇山水,是实实在在的风水宝地,而且还有一条志在走江成蛟的黑蛇,起到了看家护院的职责,如今多出两个蛟龙之属的小家伙,所以他才会想着用普通蛇胆石跟青衣小童换银子,不说让落魄山变成一个聚宝盆,好歹能够在将来的日子里,有那么点贴补家用的希望。
陈平安爱钱,是因为自幼知道赚钱的不容易,不代表陈平安有了钱之后,就会死死捂住钱袋子。
剑,要练,但是在确定应当如何练剑之前,再着急都没用。
撼山拳当然要继续勤加苦练,毕竟说好的一百万拳还早。
画符一事,因为本身就等于是另一种方式的武道修行,前者重在体魄锻造,后者倾向气府窍穴的内在淬炼,双方并不冲突,反而是相辅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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