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笑道:“到时候你不正好英雄救美,万一我眼瞎了,说不定会对你以身相许呢。”
他摆摆手,“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九娘你放心,我们读书人都有一身浩然正气,外加一肚子圣贤道理,只要我站在这里,想必他们喝再多的酒,都生不出邪念来……”
没等妇人说什么,远处那间屋子的姚姓少女已经打开门,抽刀出鞘一半,发出悦耳的铿锵声,对那书生厉色道:“色胚闭嘴!”
很明显,少女的刀子,比小瘸子的拳脚,要管用很多,书生立即进屋子,屁都没放一个。
越是如此,少女对楼下妇人,就越失望。一年到头,就跟这些男人厮混在一起,陪笑陪酒,与那些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同?
进了屋子,少女趴在桌上,悲从中来,呜咽抽泣起来。
妇人站在柜台后,叹息一声,给自己倒了一碗青梅酒。
扑通一声。
妇人抬头望去,只见那书生跳下了二楼,摔在地上,起身后,走到柜台这边,笑道:“九娘就当我是账房先生好了,离你太远,我不放心。”
书生笑容温柔。
妇人愣了一愣,回答道:“可是你长这么丑,靠太近,我恶心。”
书生如遭雷击,蹲在地上抱着头。
原来那些才子佳人小说上的卿卿我我,那些有迹可循的男女情话,都是骗人的啊,屁都不用管。
驼背老人率先走入客栈。
身后跟着一行人,大概是对方比较讲理,既没有驱逐二楼客人,也没有一股脑涌入五大桌子人。
为首一人,是个身穿大红蟒衣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气势凌人。
蟒服男子身后两人,一位披挂篆有云纹的银色甲胄,行走时,铁甲铮铮。还有一人,古稀之年,身穿锦袍,头戴高冠,仙风道骨。
之后七八人,应该皆是心腹扈从。
蟒衣男子三人坐一张桌子,其余扈从坐两张,扈从中有一位貌不起眼的年轻人,腰间悬挂一枚玉佩,看到了妇人后,笑了笑。
客栈外,是整整七八百精骑,还有十数辆马车,每辆马车中,都有一名囚犯,以及两人在旁看押,看押之人,无一例外,全部是大泉王朝的中五境练气士。
驼背老人皱着脸。
老人实在没有想到是这么些人。
这拨客人,可不是卖他一个糟老头子的面子,而是卖姚家一个面子而已,而八万姚家铁骑和征南大将军的面子,不过是从五桌人变成了三桌人,就这么点大。至于为何不驱逐二楼客人,是其中有位年轻扈从随口提了一句,说是人多一些,人气更足,喝酒热闹。然后那名不可一世的蟒衣宦官便笑着答应下来。
那名身披银色甲胄的武将望向妇人那边,吩咐道:“先上青梅酒,饭菜赶紧跟上。”
驼背老人掀开帘子,去灶房忙碌。
小瘸子开始往三张桌子送酒。
客栈一楼,气氛凝重。
几乎只有倒酒的声音。
突然有人举起手,跟妇人打招呼,笑道:“老板娘,劳烦你亲自给兄弟们倒碗酒,听说青梅酒是你祖传的法子,由你亲手酿造,当然要亲自倒酒才行。”
这一桌扈从,有了年轻人起头,顿时没了顾忌,哄然大笑。
妇人拿起一坛青梅酒,笑着就要过去倒酒。
只是不知为何,妇人身体紧绷,开客栈这么多年,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都见过了,便是山上神仙练气士,都见了不少,可当她与那个年轻扈从对视的时候,竟然有些畏惧,好像凡夫俗子撞了邪,黑夜遇鬼,从内心深处,泛起一股无力感。
青衫客突然一把拉住妇人,高声笑道:“九娘今天身体不适,我这个账房先生,来给贵客们倒酒,行不行?”
那个年轻扈从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环顾四周,“兄弟们,你们说行不行?”
皆说不行。
年轻扈从这才望向青衫书生,“不行,怎么办?不然还是让老板娘亲自倒酒?倒个酒而已,又不用你的九娘陪咱们去挂甲军镇,对吧?”
身穿大红蟒衣的宦官置若罔闻。
头戴高冠的老仙师则微微一笑。
少女姚岭之打开门,脸色铁青道:“不行!”
年轻扈从站起身,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了。
他抬起头,笑问道:“为何?”
少女只是与此人对视,便有些内心惴惴,下意识按住刀柄,口不择言道:“这里是姚家的地盘!”
姚岭之并不知道,在她握住刀柄的刹那之间,一楼在座所有扈从就都生出了杀意。
那名坐在蟒袍宦官和高冠仙师旁边的银甲武将,更是杀气腾腾。
年轻扈从始终伸长脖子望向二楼,却好像将一楼所有动静看在眼里,伸出一手,轻轻下压,示意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微笑道:“可是整个大泉王朝,都是我家的地盘啊。怎么办?难道你们姚家要造反?”
妇人拎着酒坛,走出柜台,先对少女沉声道:“岭之,退回房间去!”
然后对那个年轻扈从施了一个万福,“九娘这就给公子倒酒。”
年轻扈从嘴角翘起,死死盯住妇人的那张脸庞,指了指二楼那边的少女,“你们母女一起来吧,如何?”
妇人脸色惨白。
二楼有房间打开,走出一个白袍年轻人,“我觉得不如何。”
年轻扈从转过头,望向那人,眼神玩味道:“哦?你算哪根葱?”
这一次是一楼有人帮着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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