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果然痒痒的。
安诺瞬间就醒了,工作性质决定了他的敏感警醒,况且傻小白昏沉沉的他也不敢睡熟。抬起头看着白以辰那不似往日闪亮的眼睛,水汽迷蒙间有安诺看不懂的东西。
白以辰抿开一抹微笑:“安大哥,谢谢你。”
安诺对谢谢这两个字越发的反感,他无意识地皱皱眉,有些不耐:“没事!这有什么好谢的!”
白以辰慢慢慢慢地将手收了回来,他清楚地看到了安诺的眉头皱紧,看出了他的不耐。
“还好,”白以辰自嘲地想,“我不那么难受了,看来这一周的自虐没白费。”
安诺拿过小桌上的水杯,这是他刚刚在小卖部买的,高烧的病人应该喝温水,他将开水壶的开水倒进杯子里,再兑进去半杯瓶装矿泉水。然后他走到床尾,将病床上半部分摇起来,让白以辰靠坐在病床上,再拿过水杯递过去。
白以辰伸出右手刚要接过水杯,安诺又缩回了手,自己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再次把水杯递过去,板着脸说:“全部喝掉,不许剩!”
白以辰自动忽略了安诺的表情和生硬的语调,他的脑子里在自动循环安诺试水温的画面,捧着水杯,温热的感觉一路流进五脏六腑。
这就是有人关怀的感觉啊!白以辰想。
安诺看着白以辰唇边渐渐蔓开一抹笑容,心跳突然爆表,小白盯着这水杯好像盯着永世的恋人,温和而喜悦,安诺眼里渐渐燃起火苗,本来已经熄灭的怒火瞬间席卷天地。
他一把夺下喝干了的水杯,重重地顿在桌子上,火力全开地低吼:
“白以辰,你他妈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其实白以辰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这十几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少人关心少人问,孤单已经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了,自己早已习惯了形单影只,安诺拿自己当兄弟时,自己欣喜若狂那是因为得偿夙愿;安诺拿自己当同事时,也应该云淡风轻安之若素才对啊,这……只是回到了最初状态而已,自己这是伤的哪门子心呢?
也许,真的是因为得到过,所以失去才更加痛苦吧?
可是,自己真的得到过么?
白以辰看着安诺隐着怒火的脸,突然陷入了思索:“安大哥真的拿自己当过弟弟么?”
好像……没有吧?
初识,他挤兑我。
然后,他被我救了,他请我吃宵夜,他跟我开玩笑。
再然后,他帮我进燃惑……继续挤兑我。
再然后,他在公安局门口等了我一夜,那一夜,我一点儿也不害怕!
好像,没什么特殊;好像,他也这么挤兑肖易和林子。
白以辰觉得自己真的傻逼了,自作多情了。
安诺看着白以辰沉默,那怒火终于按压不住了。向来为自己的自控力骄傲的他在白以辰面前就是个冲动的少年!他从来没料到自己会心疼到这种地步,也从来没料到自己会那么迅速地陷入一场注定惨败的单恋!
“白以辰,我在问你话呢!”安诺又一次低吼,这次,他伸出手狠狠地抓住白以辰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直面自己的怒火。
白以辰被动地看着安诺的眼睛,下巴上传来一阵剧痛,他眨眨眼,轻轻问:
“安大哥,你干嘛生气?”
安诺愣了一瞬,甩开手:“我能不生气么?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咱们好歹也同事兄弟一场,我看着当然生气!”
虽然退烧了,白以辰仍然觉得昏昏沉沉,大脑有些不受控制,心里盘旋了一周的话就这么滑了出来:“安大哥,咱们是同事一场,还是兄弟一场?”
“这有区别么?你,我,郑锐,林子和肖易,还有其他人,咱们不都是兄弟么?”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白以辰小声地念道,“我从来没有兄弟。”
安诺对这话题头疼死了简直,他再一次厉声问:
“白以辰,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白以辰深深吸口气,迅速平静下来,一周前就摆在眼前的事实再一次得到确认,奇怪的是他并不那么难受了……ròu_tǐ,果然可以战胜精神!
“我昨天下班的时候淋了雨。”
“胡扯!你下班那会儿雨根本就还没开始下!”安诺简直怒不可遏了,这孩子说瞎话都不用过脑子么!
“不是,我……我昨天加了个班,回来得晚。”白以辰一时语塞,磕磕巴巴地答道。
“加班?昨天加班?你这几天一直都是这么干的对吧?”安诺听到加班这两个字,立刻就想到了那天看到的景象:单薄瘦弱的小身板给人卸货,一卸就是二十几箱饮料!加班,你一个十八岁小孩子,加个屁班!你到底要干什么!不要命了?
“呃……偶……偶尔”白以辰磕巴得更厉害了,他不知道安诺为什么生气,但是看起来有些吓人。
“白以辰,我警告你,你要真想死就死远点儿,别他妈在我跟前装可怜碍眼!下次你再这么干死在那里我都不会管!”安诺盛怒之下,脱口而出。
白以辰是谁?
一个人孤苦伶仃历经磨难地活到现在,什么气没受过什么苦没吃过,但凡性子软一点儿的早就崩溃了。他能扛到今天,完全是倔强的性格和顽强的毅力在支持。 目前病得半死不活,那点儿顽强劲儿也被烧得不剩什么了,可倔强的本性是熔在骨血里的,时刻会顺着血流澎湃起来。
白以辰,他也生气了:“行!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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