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着,离鸢边想着刚才和月沐临说的话。月沐冰虽然和先太子是同胞兄弟,两人的性格却大相庭径。先太子目中无人,鼻孔朝天,时常混迹于花柳之中,对她这个芳名在外的亲生妹妹也有着不一般的心思;而月沐冰却温和有礼,谨守男女之大防。想当初她勾引他也花了不少的心思。她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有不单纯的目的,而至于她为什么会放过他……当然也不是因为她念着旧情。离鸢早就知道,就算她有意放过月沐冰,有她那个九弟在,他存活的机会也很小,但万一——他真的活下去了呢?一个无权无势已经成了月神的祭品的皇子,如果活着的话,一定很有趣。
他突然想起当自己把银徽剑送入他的左胸时,他眼中的震惊,以及那句“为什么”。别人也许会以为月沐冰是在问为什么要杀他,但离鸢知道,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要放过我。
笑了笑,离鸢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养心殿门口。养心殿的门大大地敞开着,借着雪光,离鸢很容易就看见里面还跪着一个人。想到先前那暗卫说的话,离鸢好奇地走了过去,逆着光,她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感觉到她正在不停地颤抖。
林若雅只感到自己的膝盖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门外吹进的寒风早已把养心殿里最后一丝温暖带走了,身体已经被冻得麻木,她虽然不停地抖着,却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寒冷。突然,她感到门外的光线被什么挡住了,她费力地抬头望去——那是一个人,可惜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皇上,而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那女子看了她半晌,突然“咦”了一声,微微侧了身子,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林若雅看清了她的容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美的女人!
黑夜毕竟不是白天,虽然有着雪光的照耀,林若雅也只能依稀瞧见她的五官轮廓,但这不妨碍她在心里勾画她容貌——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芙蓉如面,肤若凝脂,腰束流纨,指如削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当真是十足的大美人。这么美的容貌,又能随意在宫中行走,想必是圣眷极浓的嫔妃吧?林若雅压下心中的满腔涩意,冲离鸢低下了头,断断续续地说道:“贱妾……叩见娘娘……”由于寒冷和失水,她的声音自然不可能好听到哪里去。
在林若雅惊艳于离鸢的美貌时,离鸢也看清了她的长相,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林若雅的容貌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但那双眼睛——却着实像极了自己。离鸢极其聪明,瞬间就想透了月沐临发作这个可怜女子的因由——她那个九弟也实在是太胡闹了!叹了口气,离鸢轻声道:“你起来吧。”
“对不起,娘娘。”谁知林若雅却不领情,“贱妾……感谢娘娘怜悯,只是……贱妾跪的是……陛下,陛下没叫……贱妾起身,贱妾……不敢……也不想,连累娘娘。”
离鸢闻言,脸色霎时寒了下来,冷冷地说道:“那你就跪着吧。”说完,便转身离去。其实林若雅说得也在理,只是离鸢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好心,这下被拂了面子,心里自然是不悦的——既然她想死,她也不拦着,免得还被人当做是多管闲事,何苦来着!
从养心殿出来后,离鸢便不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了,她循着记忆来到了掖廷宫——也就是冷宫旁的一棵大树下。掖廷宫现在并没有住人,在离鸢举兵攻入皇宫杀掉太子后,也顺便把冷宫里的那些女人全都送出了宫。但冷宫毕竟是冷宫,哪怕是没住人也阴气逼人,鲜少有人在这附近走动,这也是离鸢会来这里的原因。
“慕。”离鸢唤了一声,一个黑色的人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那人有着一张不逊色于离鸢的脸,只不过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仿若精心雕刻的雕像一般,美则美矣,却没有属于人的生气。
“主子。”他叫道,声音也如冰渣子一般,直寒到人心里。不过离鸢并没有任何不适,显然已经习惯了。
“四周有人走动吗?”离鸢问道。望着慕的眼神闪过一丝柔和。骨子里,离鸢是个十分多疑的人,但她却从未怀疑过他。
“没有……唔……”话音未落,离鸢已经吻住了慕的薄唇,灵舌长驱直入,肆意挑逗着慕显得有些仓促的舌。不管第几次,慕总是笨拙得可爱。离鸢笑了笑,待慕有些气喘时才放开他,严肃地问道:“慕,你恨本宫吗?”
“主子?”慕有些不明所以,表情也因刚才那个吻略显得生动起来,不过,也仅此而已。
离鸢伸手抚上了慕眉心上的朱砂痣:“你和砂虽然是双胞胎,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你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外界只道本宫有个出色的暗卫名叫慕砂,却不知道,慕和砂其实是两个人。砂还好,多半是由他来扮演‘慕砂’,可是你……”其实,慕和砂的容貌也并不是完全相像的,就比如说这颗朱砂痣,慕本来没有,可是为了让人把他和砂当成一个人,他硬是在他眉心上烙下了这点朱砂,每当看到慕额上的朱砂痣,离鸢的心里都莫名的有些发堵。
“主子,”慕的面部线条较之刚才更加柔和,“属下和砂本就是主子的暗卫,本来就是不能活在人前的,你能让砂光明正大地站在你的身旁,已经是属下们的福气了。”
“本宫不是说砂,本宫说的是你。”离鸢放下了覆在慕额上的手,“这些年来,本宫总觉得委屈了你。”
“主子,”慕摇了摇头,“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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