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手持着蜡烛缓步迈入房中,应该是因为窗口拉着帘子的关系再加上走廊上只有幽暗的竹笼灯,所以这房内还真几乎是漆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男子小心地借着烛火一步一步往前走,约莫十来步之后赫然看到一双鞋,他接着往上照,便看到一张被布条蒙住了眼睛的脸,那张轮廓还算不错的脸在烛光橙红色的照耀下显得几分可怖,男子将烛火凑近了些细看,虽此倌不是什么极品货色,不过姿色也算是不错的了,至少已经算是自己从来没能沾到边的那一类。
男子将一手的掌心抚在另一只的手背上搓了搓,不知这站在自己面前的美人儿是否真是愿意与自己相欢,他按着小厮所说的先走去位于这倌儿右边的烛台点亮了烛火,然后问道:“美人儿是否愿意委身于我?”男子心中有些怯怯,自己一无色二无钱,这人儿真能看得上自己?
李谢自顾站着,塞紧了棉絮的耳朵自然是听不到男子这轻若蚊声的问话的,他只是感着烛光从自己的面前缓缓移到了右边顿住,于是便点了头。
这一点头马上让男子乐了,他又踱过去点亮了左侧的烛台点上蜡烛,继而不大好意思道:“那个……不瞒美人儿说,我身上没什么钱,美人能否酌情开个价?看小的我吃得起不……”
人家愿意随他是个事儿,那价钱又是另一个事儿,若是吃抹干净了才想到自己身上没票,那还不是个糗么?
没想到还不等他将话说个完整,那倌儿便对着自己猛摇头,男子一看,彻底笑歪了,既然有美色当前又不用掏腰包,这等好事谁肯放过?于是他也不多想其他,一下扑了上去抱住那人儿便是一阵撕扯狂亲……
看到事已至此,小厮便退了出来顺手带上房门让他俩快活去了,只不过那房里头站着的是哪位倌儿?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张面孔,而这倌儿又怎肯做事不要钱?随即一想反正此事他俩人是你情我愿,怪人年年有,自己只要守着自己的那份差使就够了,如此想着,小厮便继续忙活别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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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灵正面对一老头儿与之下棋,他看着方格格里布满的棋子儿,又看了看正在苦思冥想的‘恩客’,简直是无聊得只想打哈哈,一开始他还觉得新鲜,但几天下来便发现也就是这个调调,不是弹琴跳舞就是书画手谈,樊灵最郁闷的就是碰到大叔级别以上的客人,对着一张不中看的脸不说,还得千方百计讨客人欢欣,比如说这下棋,其实老头子的棋技实在很差劲,但客人的面子要顾及,于是下棋时樊灵得故意走错个几步,给对方翻身的机会,在必要的时候也得说几句好话,让客人乐乐。
当然几乎所有的客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个不是跑来看小倌们姿色的?美其名曰是切磋棋艺,实则早就心猿意马了,于是在在漫长又枯燥的几个时辰里头樊灵还不得不时刻注意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身体的姿势,又要观察客人的情绪,得在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马屁也不能拍熬马腿上,虽然他只是个清倌,但也已经觉得这钱真赚得来之不易了。
便在樊灵开着小差之时,忽然有人敲了门进来,在那冥想着棋步的老头耳边小声耳语几句,只见老头脸色一变,随之急急站起道:“老夫今日突有急事,我们改天再续。”说罢便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出去了。
虽说好色之心人人皆有,可樊灵对七老八十还泡在美色堆里的人还是比较没有好感的,这就是通常说的——老牛吃嫩草,是属比较让人作呕的那一类,走了倒是正和他意,反正银子是不会少收的。
樊灵慢悠悠地站起身来舒缓一下压到麻痹外加冻僵硬了的腿,虽然房中有火炉子,但大冷天的要穿个高开衩的袍子摆个露腿的坐姿还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自樊灵知道莫言受伤之后已经过了整整一天,虽说檀羲告诫他不要有进宫去找莫言的念头,可是心里终究是在挣扎,那种想要见一面的心情只是变得越来越浓。
樊灵一想到莫言便感到纠结起来的心疼,他心烦意乱,仗着房里没人,于是开始乱扭八扭地舒展胫骨,反正也不怕走光,所以什么怪异的姿势都做出来了。
哪知才扭了一会儿,便有突有爽朗的笑声自头顶传来,樊灵一惊,抬头看去,见一人一袭明黄色炫衣翘着腿儿坐在房梁之上,樊灵顿时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
“你什么人?怎可以在梁上偷看?”
“我可不是未经允许,也不是偷看。”男子一跃而下,落在樊灵身前只有几寸处站定,两人几乎已经是身子贴着身子了。
“我付了银子便是你的下一个客人,而且方才也是光明正大从门口进来的,美人儿。”
男子执起樊灵的下巴细细端详,随之赞赏道:“那么多年不见,竟然变得如此诱人了,不过这倒是很对我的胃口。”
在男子目光对上樊灵的时候,樊灵自然也是正视着男子的,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便将樊灵给震惊到了,在那双竟然带着些蓝色的眸子里只能看到唯一的一种颜色——那便是毫不掩饰的轻狂张扬,樊灵的视线从在男子脸上转悠了一圈,高鼻子卧蚕眉,面孔有棱有角得阴阳分明,五官也是落落大方的端正,只是那张俊朗的脸孔上总是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讥诮,几分邪肆,几分张狂。有些久违的感觉顿时涌顿上来,樊灵心念一动,终于……终于又让他逮到了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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